此情此景,让花枳心情畅快。
被关了几日,程星颐知道赵子健败了。他居然败了,一副好牌打的稀碎。
他又想到卢雁白,卢雁白还活着的话,花枳是不是还活着?
那两个护君卫说他是容国公的儿子,自己当初差点淹死他,他不会放过自己的。
死亡的恐惧折磨着他的心,牢里的老鼠和蟑螂更是让他身心俱疲。
“程星颐。”花枳悠悠唤道。
程星颐听见声音,缓缓抬起头,愣了愣神,唤了句:“花枳?”
“花枳你能不能救救我,我不想死啊!”程星颐伸手就要拉她的裙摆,求她。
他居然在想能不能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花枳身上,他要赌一把。
花枳退后一步,冷冷道:“你失忆了吧,你有病?”
“你放我出去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,我会好好对你的,你还爱我的对不对?”程星颐装出深情的样子,就像当初一样。
花枳看了只觉得无语,反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身后的卢雁白更是反胃,看不下去了,出言道:“你恶不恶心?”
程星颐可不管那么多,大丈夫能屈能伸,他继续道:“是旸王逼我这么做的,他看中了你家的钱财,用我母亲的性命和前途威胁我。花枳,我不想这么做的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吗?”他说的恳切,爬起来就要拉花枳。
卢雁白将花枳迅速挡在身后,卢雁白不悦道:“说话就说话,你干什么?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!”
花枳越过卢雁白,半俯下身,戾气从她周身蔓延出来:“你也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谋害我哥,设计陷害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个?”她的目光似冰刃,看得程星颐直发慌。
程星颐还在狡辩:“我知道我知道,枳儿我真的是被逼的,你救救我好不好?”他说的委屈,表情也无辜。
“别装了,这些话你下去跟阎王爷说吧。”卢雁白将这句话还给程星颐。
程星颐脸微变,仍倔强地看着花枳,目光灼热,好像真的有恋人重逢的爱恋。
曾经他就是用这副温柔缱绻的样子迷惑了她,可是花枳不会上当了,她嘲讽:“你不去做戏子真是屈才了!你的丑陋嘴脸,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。”
花枳接着反问他,“连翘是怎么死的?”后又威胁似的补了一句:“说实话。”
以前那个对着他甜笑的姑娘与现在冷漠的她重叠,程星颐恍然如梦,沉默半晌,他如实回答:“是我杀的。”
“这也是被逼的吗?”花枳语气冰冷到极点。
没有等他回答,花枳:“好了,我不想听你废话了。我们该送你上路了。”
两句话宣告了程星颐的结局。
程星颐不可置信,低下了头,随即发出一阵诡异的低笑:“花枳,你凭什么报仇?该是我向你们花家索命。我爹的死不就是因为你们?”
花枳怒极,上前就是一巴掌:“你知道什么是真相吗?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乱吠!你真以为你爹是去岩州做生意?他抛妻弃子,去岩州找青梅竹马的小表妹,你当真不知道吗?”
“你乱讲,我爹明明是去做生意的,是因为与你爹意见不合,这才孤身一人去岩州。”程星颐真没想到花枳居然颠倒黑白,他的父亲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。
花枳冷哼一声:“我爹帮你们还了债,还救济你们母子,到头来还要招你怨恨,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。程星颐,我告诉你。当年你爹做生意不诚实不仅砸了招牌,而且欠了一屁股债。他跟你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,出了事情不解决,反而想要丢下你们孤儿寡母远走他乡。”
“你胡说,你胡说,我爹不是这样的人。”程星颐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,说着就要用自己满是泥垢的手去堵花枳的嘴。
花枳不是软弱的人,又是一巴掌下去:“你没发现你爹走的时候将家里所有财物都卷走了吗?你没发现你娘嘴里经常骂着一个贱女人吗?你没有发现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吗?”
程星颐看见她的眼睛里满是坦荡,思想开始挣扎,回想起过去种种,最终低下了头。
花枳用手捏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抬起头:“你看着我,我还没有说完。你娘自怨自艾,是我娘给你了温情;你家徒四壁,是我爹让你读书;你性格孤僻,是我哥与你一起玩耍;你扪心自问,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?”“我……”程星颐还想脚步,花枳打断他:“程星颐,你骨子里透着自卑与恶毒,我有时候真的在想倒了八辈子才遇见你,还嫁给你。但是,那时候的你真的很刻苦,我很欣赏拼命朝着目标前进的你。所以你跟我求亲,我答应了。我真傻,沉沦在你制造的假象里,全然忽略了你看向嫂子的炽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