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有人尖叫,“伴娘好漂亮!”
何屿拥着她坐下,伏她耳边道,“我们宝宝今天好漂亮,以后结婚也这么好看。”
苏辞岁抽过纸巾擦眼泪,替宋暖高兴。
那天宾客特别多,有老友有新友,有家人有亲戚,有客户有同事。
还有顾远乔跟沈之怀,跟苏辞岁这些老朋友坐一桌。
顾远乔看着苏辞岁露出温柔的笑,“回国了,就多待两天,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。”
“刚擦完眼泪,远乔哥你又惹我……想你了。”她嘴角一撇,眼泪止不住又下来。
这是她的家人,想让她幸福,想让她日日好,包容她的任性,从沼泽里拉她出来,一步步教会她勇敢。
“不哭了,岁岁,要幸福。”
顾远乔伸手给她擦干眼泪,把她的手交到何屿手里,“好好对她,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何屿看她,眼里深情,“我会的,我舍不得她吃苦。”
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后面合作客户那桌突然多了个客人,沈昭年穿着白衬衫,手里夹着的烟掐灭,狭长的眼尾定在她脸上一寸一寸地扫视,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大步走过去。
“好久不见!今天这是,哦,带着小情人来了!”沈昭年语气嘲弄,端着酒杯站在苏辞岁身边。
他上面的扣子没有系,露出好看的锁骨,肩宽背薄,下颚瘦削,左耳上纹着一个音符,整体看起来又很像一个“s”,看起来妖孽又危险。
何屿眼里有一些东西熄灭了,那人走过来的那一刻,他就感觉到了苏辞岁的紧张。
沈之怀站起来拦他,“哥,别闹。”
他笑的无辜,“我闹什么了?看见老朋友,敬杯酒而已,伴娘今天这么漂亮,让我们眼红。”
苏辞岁毫不避讳地看着他,笑得灿然,“眼红就不必了,好久不见。”
她端着面前杯里的白酒,起身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,还没到唇边,被何屿夺走了。
“岁岁胃不好,我替她喝了。”
沈昭年拦住他的手腕,“我和苏小姐故往太深,一杯怕是不够,”他看了看桌上,开了两瓶茅台递过去,“男人之间,得用这个。”
苏辞岁看着那瓶五十二度的茅台眼角挑了挑,“沈昭年!”
何屿倒是不在意,仰着脖子往下灌。
沈昭年喝酒跟喝水似的,一双眼狠狠地瞪着何屿,说仇人也不为过。
一瓶喝完,苏辞岁拉着何屿坐下。
沈昭年想说什么,顾远乔脸色愈发沉,从桌上又拎了两瓶,“男人之间,一瓶不够吧!”沈之怀要拦着,被沈昭年摆手推开,“行啊,我正说还要算你一个呢!没有你可没有我啊!顾总这张脸,可给我带来了些福气。”
苏辞岁脸色苍白,捏着手里的裙摆呼吸停滞。
顾远乔冷笑一声扔掉瓶盖,两人较劲似的往嘴里倒,喉结滚动,沈昭年喝完,空瓶要往地上砸。
被苏辞岁尖声喝住,“沈昭年!你他妈敢砸下去我跟你没完!”
今天是宋暖结婚,他们这桌在这拼酒,本来就惹得周围客人在看,要是这一个酒瓶摔下去,今天的婚礼别想好了,她不能因为自己坏场子。
沈昭年手顿住,眼里锋利,直勾勾地盯着她,“没完?不是早完了吗?”
苏辞岁心被揪起,她对眼前的这个人,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,总是被她轻而易举的拎起来,他让她直面他浓烈呛喉的感情。
而她当然不敢。
“酒喝完了,沈先生也别失了分寸。”她明显回避他抛出的问题,语气冷淡。
沈昭年眼里沉了下来,把酒瓶放在她手边,嗤笑一声,推门走了。
婚礼差不多结束了,宋暖喝醉了,小威一边送宾客一边照顾她。
苏辞岁那桌快走完了,她带着何屿跟小威告别,路过门口沈之怀正在跟顾远乔吵架。
顾远乔脸色不悦,“你叫他干什么?我不能送你?”
沈之怀扯着他胳膊晃荡,“我回老宅,跟他顺路。”
两人又在争什么,苏辞岁没过去打招呼,带着何屿走了,准备改天再跟顾远乔慢慢聊。
门口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,酒店离这不远,苏辞岁跟何屿打算散步回去,今天下雪了,到处白蒙蒙的,地上已经铺了浅浅一层,特别浪漫。
眼睛突然被远光灯照了一下,她抬头正准备发脾气,到嘴边的话全部吞了下去。
眼前那辆熟悉的车里坐着熟悉的人,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看,目光骤然停在她挽着何屿手上。
刚刚喝过两瓶酒还没被拉到医院,真是难得。
苏辞岁一点都不想跟他再有交集,拉着何屿离开,那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身后,远光灯不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