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子女朋友？”
傅辰东听见面色惊慌，“雯姐你可别开玩笑，这是我小老师！“曲雯弹了弹烟灰，挑眉看着她，“还是好学生？”
苏辞岁没点头，“就那回事。”
有意思，挺硬的，曲雯给她递了一根烟，“抽吗？”
沈昭年在角落里看着，“雯子，别闹。”
语气威胁，不一样，他们这群人平时什么玩笑都开，从来不学习。
曲雯喜欢沈昭年，人尽皆知，今晚傅辰东生日她也要来，没想到沈昭年这么在乎。
身子偏了偏，手搭在沈昭年肩膀上，乌黑的发丝带着檀香，趴在他耳旁娇嗔，“你心疼了？那也心疼心疼我呗！”
曲雯眼神暧昧，声音委屈。
苏辞岁没空看他们玩这出，拿着酒杯跟刘文冬碰了一下，细声道，“生日快乐。”
抬手扬起下巴，一饮而尽，一滴不剩，傅辰东还没反应过来，苏辞岁提着包就走了。
沈昭年推开身边的人，端起杯里的酒喝完，追了出去。
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她的肩头，挣脱不得。
“你走什么？”
“你管得着？”
沈昭年咬牙道，“苏辞岁，我是不是对你脾气太好了？”
“随你，我不稀罕。”她嘴硬。
“宋暖的就稀罕是吗？”
不可理喻，苏辞岁掰开他的手要走，个子没他高，力气也比不过他。
“弄疼我了！你到底要干嘛？”
“要气到什么时候？”沈昭年手的力度收了一点，眼底有无奈。
他说的是，上次在食堂骂她男女通吃跟宋暖混在一起的事，苏辞岁当时也不在乎，所以也谈不什么气多久。
“要你马上滚，行了吧。”
这次他手很容易掰开，吴音招手拦了车迅速坐进去。
路灯昏黄，沈昭年身影单薄，在酒吧门口，心里恼火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追出来说这些，自讨没趣。
下雪了，连着好几天。
旧小区没有暖气管，奶奶的房间阴冷潮湿，苏辞岁买了一个暖气片放屋里，老人家有风湿病，这种天气疼的下不来床。
她从超市提了一袋菜，打算给奶奶包点饺子白天她去上学就不用下来了。
苏亦添又回来了，骂骂咧咧，手里提着酒瓶子。
“老东西还整个暖和玩意，一把废骨头还用得着吗？”
他把暖气片搬到自己屋子里，老太太躺在床上默默流眼泪，嘴里说道：“造孽啊，生了个逆子，跟他爸一模一样。”
那个年代她没得选，底下有四个弟弟，十六就被嫁出去了，老头子是个当兵脾气暴躁的，三天两头打她，满屋逃，浑身的皮没一块好的，尖叫哭啼伴随了她的一生。
没想到儿子长大，跟老头子一个样，全家没一个人他不动手，酗酒爱赌，不务正业，一家到了该亡的时候，出来的人都是恶的。
但要说苦，那孩子也苦，跟她一样苦。
苏辞岁拿出钥匙开门，苏亦添看见她提着东西回来，酒瓶子往她脚边一摔。
“你他妈的有钱买菜也不给我打牌？”
听听，多义正严词，多理直气壮。
苏辞岁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，右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，平静极了。
苏亦添正在看彩票，头发乱糟糟趴在顶上，皮肤粗裂黝黑，眼睛露着贪婪，缩着脑袋坐在地上。
看着拿着刀的苏辞岁，眼神错愕，慌忙站起来往门口走，还不忘回头恶狠狠说了一句“行，你这个贱人，跟你妈一样，你给我等着！”
说完后，甩门而出。
苏辞岁提着刀冷冷的站在一边，目光思索，刚刚他没有往他脖子上砍，不然现在，她和奶奶就解脱了。
第11章 会在高处相见的
天气冷了，除了洒水车响着音乐不时经过，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，她后悔没穿羽绒服出来了。
苏辞岁那晚没回家，太压抑了，这样破败不堪的家庭和露骨难听的辱骂。
她已经尽力好好生活了，从上帝的指头缝里捞点光，照顾奶奶，买菜做饭，每天回家，好好学习。
是每个父母眼中都想要的完美小孩，所有父母大概都想要像她这样的孩子。
但是为什么她要遭遇这些，而不是别人，为什么苏亦添那么无赖畜生，还能活到现在。
为什么没有人，把她从那种泥沼里拉出来，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隔岸观火。
已经全部做到最好了，自己成为了自己的靠山，什么时候能被日子饶过？
委屈的情绪溢满了胸腔，她走到河边，眼泪迎着风往后吹掉。
河边晚上彩灯闪烁，烧烤摊生意很好，老板支着铁架子，炭火碰撞冒出蓝星，一群午夜少男少女喝着啤酒瞎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