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名者?”
霓裳低声呢喃,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起。
“夫人可还满意这画?”
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霓裳转身,看到一名黑衣男子。他坐在一张精致的轮椅上,面容阴沉。
霓裳仔细看去,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右脸被烧毁了,狰狞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中更显触目惊心,但他却并未遮掩,仿佛刻意让人记住这一切。
“你是何人?”
霓裳沉声问道。
黑衣男子嘴角微扬,带着一丝戏谑:“夫人闯入云峦山庄,竟不知自己要见的是谁?”
霓裳神色平静,暗中警惕:“我只是一时迷路,若打扰了贵庄,还请见谅。”
黑衣男子冷笑:“夫人,既然来了,便留下吧。”他挥手示意,几名护卫从侧门涌出,迅速将霓裳围住。
霓裳环顾四周,心知无法全身而退,正准备伺机而动时,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主厅传来:“住手。”
护卫立刻退下,齐齐低头行礼:“贺夫人。”
霓裳抬眼,看到贺芸缓缓步入大厅。
这次的贺芸截然不同,她穿着一袭红黑相间的窄袖长裙,衣裙上的花纹如同某种象征,透露着肃杀之气,与慕容府的端庄华贵截然不同。她的发髻高束,用一根精致的银簪固定,整个人仿佛换了一个身份。
“霓裳,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。”贺芸淡淡道。
“贺夫人,好久不见。”
霓裳语气平静,目光却锐利。
贺芸缓步走近,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:“你不该来的。”
“若不来,又怎知你藏着什么秘密?”霓裳反问。
贺芸眸光微冷,转动手中的檀香珠串:“秘密?好奇心害死猫,你当真想知道?”
“正是。”霓裳毫不退缩。
贺芸轻笑一声,抬手示意,护卫拉开了一扇侧门,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。
“既然如此,随我来。”
贺芸转身走向石阶。
霓裳深吸一口气,随她步入地下。狭长的走廊尽头,是一间昏暗的密室。
墙壁上镶嵌着几块松动的石砖,中心摆放着一张木桌,桌上摊开一张羊皮地图。
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
贺芸站在桌旁,目光如刀。
霓裳缓缓靠近,定睛一看,那地图上标注着多个地名,其中“恒安行”与“云峦山庄”被特别圈出。
“这是你与恒安行的交易路线?”
霓裳试探性地问。
贺芸冷哼一声:“交易?那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。”
她转头看向霓裳,眸中透出一丝狠厉,“你知道单恒吗?”
霓裳微微一怔,单恒是恒安行的掌柜,曾在账簿中提供重要线索。
此时,密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护卫推搡着单恒进入。
他面色惨白,衣衫凌乱,显然经历了一场严酷的拷问。
“夫人……救我……”单恒虚弱地抬头,看向霓裳。
贺芸冷笑一声,目光冷厉:“单恒,你可知背叛南云堂的下场。”
单恒挣扎着摇头:“我没有背叛!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,一柄利刃便从他背后刺入。
他的身体猛地一僵,眼中满是惊恐和不甘,随即瘫倒在地。
“忠诚的棋子,终究难免牺牲。”
贺芸转身对护卫冷冷道,“安排人善待他的家人,告诉他们,单恒为南云堂尽忠。”
霓裳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手指不自觉地握紧袖中的地图。
这时,密室外再度传来混乱的脚步声。
“夫人,不好了!”一名护卫慌张禀报,“外面有人袭击山庄,兄弟们死伤惨重!”
贺芸神色一变,迅速转身,低喝道:“谁敢来这里找死?”
霓裳趁贺芸分神之际,迅速将地图塞入袖中,退到密室角落。
不多时,一道身影从门外跃入,正是慕容吉。
他手持长剑,衣袍染血,目光冰冷如霜。
“霓裳,过来!”他低喝一声。
霓裳一愣,但看到他坚定的眼神,毫不犹豫地冲向他。慕容吉挥剑挡下追来的护卫,拉着霓裳迅速撤离。
“慕容吉,你竟敢闯这里!”贺芸怒声喝道。
慕容吉回头冷冷一笑:“贺芸,今日只是个开始。”
他护着霓裳冲出密室,身后传来贺芸的咬牙怒骂。两人一路穿过长廊,来到山庄外。霓裳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山庄,心情复杂。
“你为什么会来?”她低声问。
慕容吉看了她一眼,语气低沉:“因为你是我唯一不能失去的。”
霓裳怔住,一时无言,默默跟随他离开了云峦山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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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渐深,云峦山庄的火光渐渐熄灭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。
慕容吉护着霓裳一路疾行,直至隐入密林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