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誉轻笑一声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。
宫宴中段,一队歌姬上场献舞,她们身着薄纱,翩然起舞,场面一片祥和。然而,就在此时,一名负责送糕点的侍女突然摔倒,手中的糕点散落在地,几位朝中重臣的衣袍沾上了糕点的残渣。
满座皆惊,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侍女。
侍女跪地磕头,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一时不慎,请陛下恕罪!”
皇帝皱眉,但还未开口,一旁的大太监忽然厉声喝道:“是谁安排的糕点环节?竟连下人都如此毛躁?”
太监总管看向霓裳,冷冷说道:“慕容少夫人,这部分是你负责的,你该当何罪?”
霓裳愣了一下,心头一沉。
原本这名侍女并不在她的安排之列,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将此事引向她。
她抬眼扫了一圈,目光掠过贺芸。后者此刻正低头抿茶,神色淡然,仿佛一切与她无关。
霓裳冷静地跪下,正色说道:“陛下,是霓裳失察,未能尽职。请容霓裳处理此事,还陛下和众位大人一个交代。”
拓跋誉看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。
他没有立刻发话,只是示意她继续。
霓裳站起身,走到侍女面前,低声问道:“谁派你来的?”
侍女浑身颤抖,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霓裳目光如炬,转身吩咐道:“将此人带下去,彻查来龙去脉。”
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将侍女带走,霓裳随后朝朝臣们鞠躬道歉,并命人重新安排糕点。
她的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,丝毫不拖泥带水,赢得了不少朝臣的暗暗点头。
一旁的慕容吉嘴角微扬,低声对自己说道:“有趣,真是有趣。”
正当霓裳以为危机暂时平息时,挂在大殿正中央的巨幅刺绣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“嘶啦”声,刺绣自顶部裂开,露出一块明显的破损。
这一突发状况让满座惊愕。
刺绣是整场宫宴的核心布置之一,代表着慕容家的匠艺和心意。一名大臣站起身,冷冷说道:“慕容家的手艺,看来也不过如此。”
太监总管迅速下令护卫检查刺绣,随后皱眉回禀:“陛下,这破损并非绣工问题,而是人为割裂。”
闻言,众人哗然。
拓跋誉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,他缓缓说道:“慕容少夫人,这又该如何解释?”
霓裳站在原地,目光微冷。
她快步上前查看刺绣,发现裂口处的丝线有明显的割痕,显然是被人提前动过手脚。
她抬头说道:“陛下,霓裳可以断定,这是有人蓄意破坏。恳请陛下给霓裳时间查明真相。”
拓跋誉端坐在御座上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。他缓缓开口:“既然如此,朕便给你一天时间,若不能解释清楚,便问你慕容府的罪。”
霓裳连夜查探糕点和刺绣的线索。
她从侍女口中得知,刺绣在挂上大殿前曾被送往后宫偏殿短暂存放。而后宫偏殿正是贺芸贴身侍女进出的地方。
糕点的事情则更加复杂。
霓裳回忆起糕点散落时那名侍女的脚步极为慌乱,似乎早有预谋。她决定从糕点的原料入手,从负责糕点制作的小厨房一路追查,发现原料被人更换过的痕迹,且记录被人为涂改。
她决定亲自调查。
当夜,她换上侍女的衣服,再次潜入偏殿。
偏殿的灯火昏暗,霓裳借着月光,找到了负责搬运刺绣的内侍。
“这绣布在偏殿时,是否有任何人接近过?”霓裳低声问道。
内侍神色紧张,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夫人恕罪,小人记得……确实有人……是贺夫人的贴身侍女。”
霓裳顺藤摸瓜,从内侍口中得知刺绣被割裂的工具竟是贺芸派人暗中提供。她将工具作为证据带回慕容府。
与此同时,糕点的调查也有了突破。
霓裳在糕点原料的废弃物中发现了几根混入的“醉香草”,这是柔然特有的药草,会造成短暂的神志不清和动作失误。原料供应记录显示,这些草药是某商队临时运入的,而负责登记的人员也与贺芸有牵连。
第二日早朝,霓裳将工具和草药作为证据呈上,冷静地说道:“陛下,霓裳已经查明,刺绣的破损与糕点的意外并非出自霓裳,而是有人蓄意陷害。”
她随即命人押上贺芸的贴身侍女,并当众宣读侍女的供词。
拓跋誉目光微冷,看向贺芸,缓缓说道:“慕容家真是人才辈出。”
贺芸微微一笑,轻声说道:“陛下误会了,霓裳确实英明,能及时挽回损失。”
拓跋誉未置可否,转而看向霓裳,眼中多了一丝深意。
宫宴结束,拓跋誉回到御书房,久久未能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