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珊儿,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江铭只觉喉咙干的厉害,他艰难地咽了咽,心里居然很害怕,但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。
江羽珊:“以前我是有许多话想说的,可是你们都不听。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……就这样吧哥哥,父亲说过,宁可我去出家,也绝不会把我许给世子。反正现在世子也不可能娶我,不如就遂了父亲的愿吧。”
“不,珊儿你别这样……”江铭带着痛意道:“事情还有余地,我去求皇上赐婚,他必须娶你……”
“可我不想嫁了。”
江羽珊笑着笑着,眼泪流下来:“我并不想嫁,我只是希望他能来救我……哥哥,这个家就像牢一样,我想,犯了罪的人尚且有出头之日,我应该也有吧?”
“牢?”江铭难以置信:“这是我们的家,怎么会是牢呢?”
他像是站不住,身形晃了晃,很是茫然地看看四周:“父亲母亲为了你的事伤心难过,我隐忍多年,只是想有朝一日为你出掉这口怨气……我们都是你的家人,都是为了你好,你怎么就……就能这样想呢?”
江羽珊蹙着眉头,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,才轻轻道:“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,可什么是好?哥哥,什么是好,你知道吗?”
这个问题像是把江铭给难住了。
他用力挠了几下头,像是终于想明白了,他转身指向陆婳,目眦尽裂道:“一定是你,是你这个妖妇对珊儿施了迷魂术!你们还真是蛇鼠一窝,一家子都是卑劣龌龊之人!”
陆婳正在替封齐铮止血,暂时没空理他。
倒是封时安激动的很……
第399章 以家人为名
封时安像老鹰护仔似的,伸开双臂拦在江铭面前,骂道:“喂!你可不要血口喷人!依本郡主看,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蠢货!你妹妹说的还不够明白吗?管它情诗还是名节,她统统都不懂也不在乎,她在乎的是你们的看法!她在乎的是家人,明白了吗?”
“这件事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挑唆,作为家人,你不但不去揪出造谣之人,反而是一直揪住‘情诗’这件事不放。说来说去,这多大点事啊!谁一辈子还能不遇到几个渣碎?遇到一个就不活了?”
“再说,几年前江小姐才多大,她能知道情诗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是你们,是你们就像天蹋了似的,一再拿所谓的名节去吓人!名节是什么,能吃吗?别人说她名节有损就有损了?”
她话速向来很快,劈里啪啦放炮仗似的,根本不给人插话的机会。
江铭听得一个头两个大,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。
见状,程英杰怕封时安吃亏,立即挡上去:“君子动口不动手,再说,她可是时安郡主,一般人都惹不起,我劝江大人也别尝试。”
“你躲开!”封时安将他一推,瞪着江铭道:“论打架,本郡主从来就没怕过!你要觉得我说得不对,那咱们来打一架,谁打赢了谁说话怎么样!”
江铭咬牙:“疯子!”
“哎呀呀!你骂我疯子?”封时安突然戏精上身,悲悲切切道:“你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吗?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是疯子,这要是传出去,谁还敢娶我?”
她握着两个肉嘟嘟的拳头捶过去:“你毁我名声,我给你拼了!”
江铭慌忙躲开,‘疯’字到嘴边又生生咽下,表情狼狈又愤怒。
程英杰:“……”
早派时安郡主出马,还有他们什么事儿啊!
“时安。”陆婳忙完手里的事,轻声唤住封时安。
她注视着江铭,淡淡开口:“在江大人眼里,所有人都罪不可恕。敢问江大人一句,作为兄长,你觉得自己合格吗?”
“当然!”江铭答的毫不犹豫。
陆婳:“合格到自家妹妹不得不装疯才能面对你?”
江铭咽了咽喉咙,“你少强词夺理!别以为你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,就可以黑白颠倒!”
陆婳摇摇头:“我们说的不是一个问题,我说的是,作为江小姐的亲人,江大人是否在某个时刻也曾反省过自己?”
她平静道:“其实整件事的起因真没那么复杂,江小姐的今天,尤其说是被一首‘情诗’所害,不如说是由无数个错误堆积而成。这其中,也包括江大人你及整个江家。”
“世子与二位公子错在拿恶趣味当喜好,而你们江家错在,始终站在道德的高点在看待这件事。”
“你们用言行一再告诉江小姐,她不该碰到世子,不该接那首情诗,她已经是个有名节污点的人……她,丢了江家的脸。”
“她那时还小,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她只知道她让家人失望了,所以她懊悔,自卑,她试着去解释,也试着向你们求救,可没人愿意听她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