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,她死而复生,刻意头盖喜帕见厉全海,借他之口,点明赐婚玄机与厉害关系。
接着,她又以丑陋面目示人,吓到厉全海的同时,也传递了‘封亲王府从此不得安宁’的信息出去。
她成功将自己推到了一个极其微妙的位置上,即让封亲王府不敢随便动她,又成了皇上忌惮之下的希冀。
这岂是一个痴傻愚钝的女子可以做到的?
不仅如此,她还救了他的命,这会儿只是一些按摩手法,就令他头疼缓解……
所有的一切无一不在说明,此女绝不简单!
陆婳也深知,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活着的亲王,说是早已修炼成千面狐狸也不为过。
她那点点显于皮毛的攻心计,岂能瞒过。
于是,她索性端端正正跪下,娓娓道来:“儿媳不过是眼内虹膜颜色与常人不同,这从医学的角度来说,只是一种隐性基因遗传而已。就像人的身材高底不一,皮肤各有不同一样。”
“只不过是因极少数,所以被视为异类,视为不祥。”
“至于那些架在我身上的罪恶,更是无稽之谈。每个生命都有终点,人固有一死,或归于天命,或归于顽疾,但怎么能归罪弱小呢?”
第10章 惩治世子
最后,陆婳诚心一拜:“父王是通透明理之人,儿媳究竟是人是妖,还望明鉴。”
封亲王淡淡冷笑,说的是实话,也是无奈话:“郡主皇恩加身,是人是妖,我亲王府都得敬着不是。”
话既然说开了,陆婳便更进一步道:“不管皇上赐婚是为何,儿媳只知命运早已与亲王府相连。日后,无论荣辱,自当跟随,竭尽所能,克守本份。”
她想起出嫁时,原主哥哥的话:“连爹爹也被你害死了,如今,我看谁还能护着你!出了这个家门,你与我陆家再无干系,你今后犯下的罪恶,休想牵连陆家!”
陆婳不由黯淡一笑:“我又何尝不是无路可退,还望父王成全,给儿媳一处安身之地。”
一番话,情理皆在。
封亲王挥挥手,“起来吧。”
他叹了口气:“本王与大将军也曾一起上阵杀敌,他的爱女,我亲王府理应善待……”
若她不是异瞳,不是皇上赐来堵他心口的棋子,这桩婚事确实是天赐良缘。
罢了罢了,就算被这女子克得家无宁人,甚至家破人亡又如何?
这不就是皇上想看到的吗?
想他这半生,活得战战兢兢,小心翼翼……怪只怪铮儿不知收敛,引起众怒,这才给了皇上机会。
也罢也罢,温水慢炖,总好过迎头一刀吧。
吃了头痛药,封亲王有些瞌睡,再次挥挥手,“世子不懂事,昨夜害郡主受罪。本王已经罚过了,人就交给你了,都退下吧。”
“是,父王,儿媳定会好生照顾世子。”
陆婳悬着的一颗心,终于落下。
最起码短时间内,封亲王不会因惧怕她带来噩运,铤而走险直接要了她的命。
只是,当她迎上封齐铮愕然,不解,又带着几分愤怒与轻蔑的复杂眼神时,有些想叹气了。
千年狐狸好对付,左右不过权衡利弊,圆滑讨好罢了。
可这种正处于青春期,叛逆敏感,冲动鲁莽,天不怕地不怕的‘熊孩子’,该如何应对呢?
果不其然,‘熊孩子’刚回毓秀阁就开始作起来。
…………
封齐铮拖着两条残腿,将房内器具全砸了个稀碎,宛如一头得了失心疯的蛮牛。
嘴里更是骂骂咧咧,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‘妖女’,‘爷绝不认命’之类的,毫无新意还无关痛痒。
且,真想砸人,这么近的距离哪有砸不到的?
可那些器具次次都朝陆婳身上砸,又次次都砸不中……
陆婳心生好笑,莫名觉得他这副虚张声势的样子,有些……可爱。
封齐铮的随众封宇却是快哭了:“世子爷,你就别闹了!让奴才先帮你上药吧!”
可不,一番折腾后,封齐铮伤口愈发严重,血水浸了出来,触目惊人。
陆婳无奈摇头,那句话怎么说来着——不作死就不会死!
眼前这位爷,偏偏要把‘作死’二字,发挥的这般淋漓尽致。
毕竟他救了自己的命,陆婳不由柔声道:“世子听话,还是先上药吧。”
这么一句劝,成功将封齐铮的火引了过来。
他一瘸一拐走近,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,尽显轻蔑与厌恶:“就这点皮外伤,本世子根本不放在眼里!倒是你,皇恩加身又如何,天煞孤星又如何,爷还是混世魔王呢!”
陆婳正色:“是是是,世子爷威名远播,妾身都知道了。但这虽说只是皮外伤,若是感染严重,截肢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