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珩斜靠着墙,偏头望着玻璃幕墙外的海景,发尾冒出些挑染过的绿意。林砚抬头,视线落在柏珩侧脸的轮廓,他皱了皱眉,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熟悉。
柏珩感受到林砚的注视,偏灰的瞳孔望了过来,笑了下:“沟通好了吗?琴房就在附近,紧挨着击剑场。”
林砚收回视线,点了点头。
绕过七拐八拐的步行楼梯、繁复的设计,目的地是一个四面都是单向玻璃的房间,房间里围满成簇的鲜花,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羽管键琴。
还以为是听演唱会的林砚道:“很抱歉,我没有音乐细胞,不懂音乐。”
柏珩摘下手套,他笑了下:“没事,我弹给你听。”
林砚只好坐在圆凳上,他背挺得很直,正襟危坐,乖乖的,像个宝宝,黑眼睛好奇地盯着羽管风琴的曲谱。
曲谱上写着《歌剧魅影》。
柏珩应该很会弹琴,他没看曲谱,指腹敲击过键盘。
室内流淌着阴森鬼魅的声响。
林砚听不太懂,只感觉阴风阵阵,他有点后悔跟柏珩来琴室,又不好表现出来,只好呆着一张脸,企图听到音乐暂停时,赶紧捧场的鼓起掌。
柏珩余光瞥了眼耸 拉着眉眼的林砚,心下好笑。他不知道为什么将林砚带过来,手指却微顿,硬生生地换了个风格。
琴声轻松、欢快、温馨,像是小星星钢琴曲。
林砚呆怔了下,悄悄地竖起了耳朵。
等柏珩停下动作后,激活了林砚自身机制,他鼓了鼓掌,真诚道:“很好听。”
柏珩肩背斜靠在椅背上,偏头看向林砚,挑了挑眉,意味不明地笑了声:“是联邦幼儿园老师哄小宝宝入睡的摇篮曲,你要不要再听一遍?”
林砚被他逗笑了,弯了弯眼睛:“不用了,谢谢你。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柏珩低压着眉眼,看向林砚:“之后回房间吗?”
林砚刚想说话,收到了伊桑的消息。
【林砚,你还在击剑场吗?击剑场不让人进了。】
林砚打字回覆消息,又抬头看向柏珩:“今天的出行攻略,还剩下最后一个地方。再见。”
柏珩偏灰的瞳孔上抬,应了声:“嗯,好。”
林砚和柏珩告别后,重新和伊桑回合,两人结伴来到了展览会。伊桑道歉后,叽叽喳喳的叙述着C区信道的人有多疯狂,最后他使劲按着太阳xue:
“天啊,三天后的宴会可千万别选定假面主题。”
林砚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展览会堆砌著名画名诗。
林砚大饱眼福,满载而归,他回到301房间前,输入密码,打开电子锁,摸黑换上拖鞋,边低头回覆伊桑的消息边拉开衣柜,腰上突然多出一双手。
林砚直接被强力抱了个满怀。
他停顿两秒,放下手机,撞上一双泛着幽光的绿眸。
沐澜歪了歪脑袋:“哥,你身上好香啊。”
林砚一阵恶寒,他挣开沐澜的桎梏,反手扇了沐澜一巴掌,手心滑过湿润的触感,林砚迅速松了手,嫌恶地看向沐澜:“你恶不恶心?”
沐澜黏黏糊糊地往林砚怀里凑:“老婆身上好香,老婆不高兴的话,可以打我,我不会反抗的。”
林砚目瞪口呆,他闭了闭眼睛,挪走沐澜的脑袋,深吸一口气:“谁是你老婆,你吃药吃坏脑袋了,又跑过来发癫?”
沐澜睁开一只眼睛,绿眼睛泛着幽光,直勾勾地盯着林砚:“老婆,我今天还没吃药。”
林砚按了按发胀的眉心,烦躁道:“滚出去。”
沐澜睁开两只绿眼睛,神情诡异的审视着林砚的表情,幽幽开口道:“你对我根本就不公平,林砚,你为什么不对我笑?”
林砚忍了忍:“我不想对神经病笑。你从衣柜里滚出来。”
沐澜直勾勾地看向林砚,难得听话,堪称安静地走出衣柜,他没穿鞋,还是比林砚高了一截,可怜兮兮的抓住林砚衣角,小声呜咽道:“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,你为什么要对他们笑?”
林砚面无表情的看向他:“再演就把你扔出去。”
沐澜霎时变了神色,侧脸顶着鲜红的巴掌印,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林砚,像只摇着尾巴的小哈巴狗:“现在呢,我想跟你睡。”
林砚冷声道:“现在滚出去。”
沐澜的眼底霎时积蓄层水光,要哭不哭地看向林砚,定定的看着林砚的唇瓣,可怜兮兮道:“哥。”
林砚眉心跳了跳,他决定将沐澜视为空气,还没转身。
沐澜强力将林砚扯进怀里,伸手按住林砚的后颈。
那是一个严丝合缝的、嵌入式的怀抱。
林砚力气重,打人很疼。沐澜喉间溢出口血,他咽下血液,根本没管林砚的动作,强硬的揽抱着林砚的腰身,神情执拗,目标明确地凑上前去咬林砚的唇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