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王若不信你,敢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?”云衍哼一声,“真是个木头脑袋!”
韩玥咬咬唇,心里不服,木头脑袋?孰国要是多几个像她这样的‘木头脑袋’,何至于到摇摇欲坠的地步!
云衍似能看懂她的情绪,气得一笑:“算了算了,反正和你说话连半个弯都不能绕…”
他突然侧身盯住她的眼睛,“见你在太阳底下晒着,本王心疼,但本王不能阻止你,因为这是你想做的事。所以,本王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你一起晒,感受着你在感受的温度,也比坐在阴凉的地方看你受苦要舒服的多,这样,能明白?”
“王爷你…”
韩玥的脸后知后觉地热起来,被面具挡了大半红晕,反而显得恰到好处,如染桃红,使得这张平平无奇的脸瞬间多了几分妩媚娇俏。
云衍眸光渐深,“你聪慧过人,应当能理解本王的情难自禁,但这不必成为你的烦恼,可明白?”
这人还真是…真是比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难搞多了!
韩玥简直无力招架,一时毫无办法,只觉心中小鹿像得了失心疯似的,乱跳不止。
“阿牛!衍哥哥!”
宁羽欢愉的嗓音响起的同时,人已经大步走来。
只是那面上的疑虑还未消除,韩玥看着,只觉头疼,老实讲,她是真一点也不想引起这个女人的注意。
直觉,那将会是一场灾难。
云衍沉沉看她一眼,目光落到宁玥身上时,已凉了大半,“你不在屋里躲着阴凉,跑来这里做什么?”
见他肯和自己说话,且是主动的,宁羽心里顿时欢喜雀跃,面上却是故作淡定道:“我来问问阿牛要不要喝水!”
她那丞相爹常说,人与人之间的交往,不外乎四个字——投其所好!
既然云衍看中这仵作,那拉拢与这仵作的关系准没错!
果不其然,云衍没再说呛人的话,只淡道:“她渴了知道去找水喝,办差禁地,闲杂人等速速退去!”
宁羽吐吐舌头,朝韩玥笑笑:“阿牛,我在那边等着,你要有需要喊我一声,不要客气!”
韩玥挤出微笑:“多谢宁小姐。”
恰时,韩冲在下面大喊:“可以了,往上拉!”
片刻后,拉上来半筐半截的砖头。
云衍眼风往后院角落一扫,瞧见那里还有一小堆同样形状的砖块,眼底不由浮上几分寒意。
韩玥不慌不忙地从淤泥中挑出几块砖头,“拿水冲洗干净。”
她目光落在一处淤泥中,手指捻搓几下,里面含着几根头发,她小心夹到一旁物证盘里放着,起身,语声清冽:“可以破案了!”
前院,萧池等人端坐厅堂,云衍以及所有晋王府的人则陪着韩玥在院子里晒着。
萧池抿一口热茶,冷瞥院中,慵懒的嗓音传来:“还有半个时辰,案子查得如何了?”
韩玥上前一步道:“启禀陛下,只需传唤家属问话,此案便可水落石出。”
萧池目光意味深长,高喝:“将家属带来!”
沈修辞几乎是被人抬出来的,他俯趴在地上,一副了无生趣的颓败模样。
韩玥平静开口:“沈修辞,请你把昨晚的事细细说来。”
“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…”
“那就再说一遍!”
云衍之声,冷冽寒彻,带着迫人之势,沈修辞不禁微颤,气若游丝般开口。
“昨日下午,我与娘子争论几句…”
“为何事争论?”
突然被打断,沈修辞愣愣,抬头从凌乱的发丝中望了韩玥一眼。
“在下只是一介书生,平素靠着去大户人家教人识文断字赚些家用。往常还好,日子算不得富足,但也能吃穿不愁。自打娘子有孕后,我不放心她一人在家,便推了这些差事专心在家陪她。然而,娘子担心孩子出生后的生活,屡次与我争吵…”
“平常我都忍着,但昨日下午娘子话说的有些难听,一再责怪我无用,似有后悔嫁与我之意,我一时没能忍住,就反驳了几句。”
他偷偷看韩玥一眼,韩玥没什么表情:“接着说。”
沈修辞舔舔干裂的唇,“娘子生气,卧床不起。我想着她在孕中,脾气坏一些也正常,再者,确实是我无用,才会使她心生不安。为哄得她开心,我去买了些肉,还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炒豆…”
韩玥:“吃饭时,她情绪如何?”
沈修辞用力抿了下唇,“她一边吃一边数落我,后来孩子胎动踢到她,她才止了骂声,与我一同分享。”
韩玥微眯了下眼睛:“也就是说,你们其实已经和好了?”
“在我看来是如此…”沈修辞声泪俱下,“我当下高兴,还喝了几杯,醒来不见她人,我以为她去了茅房,因担心她跌倒,便提灯去寻,岂料茅房无人,我又寻去后院,便见井边落了她的一只鞋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