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王爷,那您呢?”
云衍冷笑一声:“本王就在这里看热闹总可以吧?”
“行,那您慢慢看。”元福忍笑,朝元忠递了个眼色,找韩玥去了。
云衍那个气不顺啊!扫视周围,目光最后落到惊惶未定的沈修辞身上,沉声道:“闲杂人等通通退出!元忠,保护现场,将嫌疑人带过来问话!”
管不了她,管现场总可以吧?
隔着一条街,面馆老板重新煮了一碗面上来,韩玥吃得认真,也吃得别扭,因为元福一直盯着她看,看一会笑一会儿…
韩玥忍了又忍,放下筷子:“公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”
“没什么,你快吃,一会儿面该坨了。”
韩玥一动不动,目光笔直淡静。
元福无奈低笑,小声道:“咱家不是笑你,是笑咱王爷,他呀,生来骄傲,总算是有个人能挫挫他锐气,挺好。”
韩玥抿唇不语,她听得懂元福口中的那个人是自己,但她觉得冤枉,挫晋王锐气,呵,未免也太高看了她。
“王爷是刻意来找你的,担心你昨晚在营帐没睡好,他不到寅时就起床处理公务,熬到天亮又因找不到由头来找你,好一阵的自我折磨…咱家看着王爷长大,何时见他如此踌躇过。”
元福有一声轻叹:“咱家知道,有些事情强求不来,王爷也知,所以…”
他静静看着韩玥,犹豫片刻,温和道:“可以的话,能不能别那么防着王爷,当然,有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,无论你如何作想,王爷绝不会为难于你…他只会为难他自己。”
韩玥垂眸,低头吃面。
好一会儿后,她轻轻道:“我没防王爷。”
她只是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而已。
再说韩冲这边,县衙本不远,但县令不在,去客栈陪圣驾去了,县丞一口咬定此案已定性,若要翻案,需得经过县令同意。
韩冲一气之下,抓了县丞又去客栈找人。
天家驾到,这等遥不可及的事百年也可能难得遇到一次,县令自然不会错过极有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,天不亮就来候着,好不容易等到天家起床,得了在身侧伺候的机会。
结果,没一会儿,县丞就找来。
听明原委,县令气得七窍生烟,压着怒火道:“既然是王爷身边的仵作觉得有疑点,那你们好好配合就是了。”
宁宣兄妹俩也在现场,闻言,宁羽眼睛一亮:“你说的仵作可是阿牛?”
县丞不知阿牛是谁,看向韩冲,韩冲见礼道:“正是阿牛。”
“那我要去看看!”宁羽道:“听闻这个阿牛验尸破案特别厉害,所以才得衍哥哥厚待,我要去见识见识!”
宁宣瞥她一眼,“你不怕?”
“有什么好怕的?”宁羽直着脖子哼一声,“若你们愿意让我上战场,杀敌都不在话下!”
宁宣无奈笑笑,对着萧池道:“陛下瞧瞧,就她这性子,谁敢娶!”宁羽脸一红,“陛下你看他,就知道拿这件事开涮我!”
萧池瞧着兄妹二人,笑得幽沉:“既然有案子,想必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,朕和羽儿一样,也想见识见识这个阿牛究竟有多厉害!”
宁羽高兴起来:“那我们都去吧!”
宁宣弯唇一笑:“臣遵命!”
“起驾!”
一行人说走就走,声势浩荡。
紧跟萧池的冷枫慢了一步,急召诡影通报云衍。
云衍收到暗报时,韩玥正好返回,见现场已保护起来,心里顿时一软。
她走过去,声音很轻:“王爷。”
云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“何事?”
“如果是投井自杀,一般人的正常行为模式应该是脚朝下往下跳,水有浮力,死者会死于溺水,跌伤的可能性不大。但月娘头部有多处伤痕,就算她是头朝下投井,且井水不足浮力不够,她直接跌落井底…”
“坠并致颅骨破裂有这种可能性,但是从死者头部的总体损伤痕迹看,头部撞击井底,一般颈椎应有间接损伤。而死者伤口部位和伤痕形态都不符合井底撞伤特点。”
“根据经验,我断定月娘应是死于他杀。”
韩玥一口气说完,云衍沉沉看她数秒,“本王谢谢你告之。”
韩玥低下头,声音轻得不能再轻,“属下所言的‘不必叨扰’不是生分,是想着王爷必定要陪伴圣驾左右,属下若分散王爷的注意力,怕触犯龙颜…”
他们都清楚,陛下一天没表态,她的小命就一天悬着。
她不想因这些小事去激怒萧池…当然,不否认,她确实有意要与云衍拉远距离,但若因此给云衍带来困扰,也是她不想看到的。
总之,纠结。
谈情说爱是件特别麻烦的事,尤其是影响到她工作的时候,真觉得男人碍事的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