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玥瞪他:“你敢说试试!”
韩冲气结:“我看你现在是仗着有王爷撑腰,愈发的跋扈了!”
他不知这话刺痛了韩玥,眼角那泪流得更加汹涌了。
见兄妹二人停歇,云衍正要过去,忽闻远处千军万马,扬尘而来。
“不好!孰军来了!”
“快!快禀殿下!”
“把晋王看好了,他若破阵而出,我们全都得死!”
一时,弓箭齐响,寒光刺眼。
云衍皱眉,大步走向韩玥。
此时,韩玥已快速收敛情绪,翻身而起。
韩冲抹一把脸上的灰,大喜:“大军来了!这下看狼崽们还敢不敢嚣张!”
韩玥却是眉心深蹙。
都不该来的,只怕事情会更复杂。
云衍走近,凝眸看她数秒,笑了:“这是把自己打哭了?”
“没有。”韩玥神色倔强,“落了灰在眼睛里而已。”
闻言,云衍笑意加深,韩冲却是瘪瘪嘴,在他面前那么凶,在别的男人面前还矜持起来了。
到底是个女儿家,心思难测…心思?
韩冲眸底突现惊色,看看韩玥,在看看云衍,心中剧震。
莫非?
不,不可能!
“上马!”云衍一手拉韩玥,对韩冲沉声道:“一会儿见我眼色行事,切勿轻举妄动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韩冲呆呆看着他将韩玥拎上马背,眸中惊痛不已。
狄营,主帅大帐内,渠无惑浑身酒气,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女人冰寒的眼神,入魔般,心疼不已。
旁的,他全无心思去想。
直到霍达急急闯入,“殿下,孰军来了!”
“来了多少?”
“目测,少说也有五万。”
渠无惑双眼狠狠一眯,听霍达又说:“率军那人没见过,看着不像是西北军中将领。”
渠无惑眼睛一亮:“年纪如何?”
“看着很年轻。”
“孰帝!一定是孰帝!”渠无惑一跃而起,眼底迸出血色,“好,好啊!”
他正愁不知如何做,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。
他们倒是一个接一个的送上门来!
好,好的很!
渠无惑命霍达:“你派人速去南戎等着,若见信号,就告诉他们,孰帝在此,若敢来,北狄是他们的,襄州,孰国都有可能是他们的!”
霍达大惊失色:“殿下!你这是要…”
渠无惑抬手阻了他的话,笑得高深莫测:“照本王说的去做就是。”
这是最后的死招,不到万不得已,他不会使,但他必须先备好。
多年前,他给了云衍选择的机会,这一次,他要让堂堂晋王也尝尝被选择的滋味儿。
要让那无能的孰帝也尝尝良心被反复煎熬的滋味儿!
渠无惑一扫心中抑郁,朗声大笑着步出营帐。
狄营外数里,远远就见云衍他们被困在箭阵中,刘大壮低骂一声:“陛下,不可再往前了。”
萧池勒马,冷目眺望,“派人过去谈谈。”
“我去!”
元忠弃马,只提一把大刀,正要走过去,突见箭阵散去。
晋王三人双手被绑,站在攻城车上被推出。
渠无惑高骑战马,慢慢行到前方,遥望孰军,邪肆高问:“对面的可是孰帝?”
刘大壮性子急,破口大骂:“他娘的狼崽子,忘恩负义的东西!识相的话,快快放了我们王爷,否则老子今日非荡平北狄不可!”
“来啊!”渠无惑挑衅大笑,“我若是孰帝,今日就该荡平北狄,顺着再收复南戎,一统天下,成就千古霸业就在今朝!”
他舔着嘴唇,阴森森地看了云衍一眼,“还能趁机除了晋王,永绝后患,一举几得,何乐而不为啊!”
“放肆!住口!”萧池厉喝,被那诛心的话刺得心口起伏不定。
又或许,是因那深藏心底的邪念被人直白道出,惊惶所至。
“行了渠无惑!”云衍冷冷开口,“想与本王同归于尽,你敢吗?你有那个资格吗?一个心胸狭窄,靠着几分阴暗奸诈苟活于世的狼崽子而已,还想凭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间,可笑!”
“趁现在还有机会,想要什么赶紧说,本王耐心实在有限!”
渠无惑眉峰暗压,半眯着眼睛看着云衍好一会儿,像是在看笼子里的猎物。
他并不急着享用,反而是觉得如此观赏有趣的很。
他道:“此情此景,倒让本王想起了多年前。那时,连将军就站在你这个位置,遥望襄州城…”
“连将军说,他兄弟一定会来,要剥尽狄人的皮,喝尽狄人的血。结果呢?”
“结果,他的皮被本王剥了,他的血喂了狼,他的头盖骨至今我父王还在拿它当酒杯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”
猖獗的笑声,诛心的话语,像尖刀,一点点挑开云衍的旧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