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!”贺远很激动“女子问案,有违纲常,万万不可!”
韩玥:“女子不能验尸,我也验了。死因是我验出,死者是我确认,凶手是我引来,让其伏法也应该由我来。有始有终,是我做人做事的习惯,还望王爷与大人能成全。”
“荒唐!胡闹!”
这次贺远没看云衍,直接厉喝道:“知州府乃朝廷所设,岂容你一介女子乱我朝纲!”
云衍睁眼,眸色凉了些。
“王爷!此女胆大妄为,绝不能再纵容她胡闹下去!”
贺远急不择言,云衍懒懒瞧了他一眼,话是对韩玥说的:“听见了吗?贺大人可是朝廷命官,连本王行事都要受他指点,岂容你胡闹?”
贺远陡然惊醒,噗通一声跪地,慌道:“王爷息怒,下官不是那个意思,下官只是,只是怕此例一开,有损王爷名望。”
“那本王的名望,就有劳贺大人去维护了。”云衍垂着眸,愈发的漫不经心:“升堂问案,自有仵作呈验词一举,韩姑娘该操心的不是这个。”
言下之意,有你说话的机会,你现在该操心的是凶手到底会不会来?
韩玥面不改色,微微一福:“多谢王爷。”
此举,只为加深云衍的印象,免得呆会儿她与凶手过招时,他会加以阻拦。
情结类的凶手她接触的太多,这类人不服软更不服硬,除非真正击破他的心理,否则让他亲口认罪,绝无可能。
只是…她看一眼瑟瑟发抖的贺远,心里有一丢丢的歉意。
没办法,谁让他那么爱抢上锋风头呢?
就在这时,一名衙役急匆匆来报:“禀王爷、禀大人,府外有人求见,说有命案线索要提供!”
第13章 :确定凶手
不一会儿,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,他身量极高,身姿挺拔,五官其实长得不错,但气质过于阴郁,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。
“草民二狗拜见大人。”
早在衙役来报时,贺远就已获准坐在知府椅上,惊堂木一拍:“你可知罪!”
男子僵硬伏首,语声平稳:“大人何意,草民听不懂。”
“听不懂,哼!”
贺远厉声道来:“你在柳芸死亡后,剥其脸皮,抛尸祭台。又因抛尸行为被韩家丫鬟彩儿看见,残忍追杀,同样剥其脸皮。同行的韩家小姐幸运获救,其后,你胆大包天,竟追杀到州府义庄,杀害仵作。一桩桩一件件本官已查实,你抵赖无用,不如从实招来,免受严刑之苦!”
男子伏身,慢慢抬起头来,眼角诡异地跳了一下,“大人说草民杀人,可有证据?”
贺远:“在你所居的方氏绸缎铺后院,搜出柳芸当日所穿衣物。两名女性死者脸皮被剥,手法相同,所使用刀具均是你擅用的挑刀,与你同住的几名伙计也证实,上元节当日,你并未与他们同行,且在两年前,你曾前去柳府鞣制兽皮,与柳小姐相识。人证物证俱全,你还想狡辩!”
男子幽幽道:“与草民同住的伙计都擅用挑刀,我并未与他们同行,也不能证明我当日就在后院…至于衣物,草民真不知。”
“那你今日来,是为何事?”韩玥忍不住出声。
她也知这样不妥,但照这审法,扯来扯去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。她年轻无所谓,可韩父已明显体力不支。
所幸,因之前的铺垫,并未有声音打断她。
男子奇怪地看她一眼,瞳孔微缩,并未作答。
“韩姑娘乃本案仵作,她所问,如实回答。”
一旁忽有一道目光落来,男子望一眼,只觉那目光比寒霜还凉,比泰山压顶还沉,只一眼,后背已是一片湿冷。
晋王亲自过问此案是真,那柳芸的死因…
“未定罪前,你只是疑犯,可起来说话。”见云衍表态,不等疑犯多想,韩玥上前两步,居然伸手去扶,且是直接去拉他的手。
男子错愕一瞬,慌乱躲闪道:“公堂之上,有王爷和大人在,草民还是跪着答话吧…你是仵作?敢问姑娘,柳姑娘是因何而死?”
韩玥仿佛没看见他眼里的迫切,语声突然严厉:“既然知道这是公堂之上,还不报上名来!”
就在刚刚,她已获得男子指纹,经对比,与三名死者身上的一致。
他,就是凶手!
因为他,彩儿与林伯此刻已成一副尸斑沉沉,逐渐腐烂的尸体。
他们与眼前这人无怨无仇,他们那般平凡又努力地活着,他们善良淳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,却因眼前这人的一念之差,再也没有明天!
滔天的愤恨,几乎要将韩玥淹没,但她不能失控,她要保持冷静,用自己的专业让罪犯亲口认罪,还要将他的罪行钉进他心里,让他清醒明白地伏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