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温伯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!攀上高枝儿还要恶心人,自己府上都不敢认的灾星,硬要强塞给侯府,居心歹毒,欺人太甚!”
萧池拳头握紧,并未出声阻止,他要比他们想的更深更远一些。
二皇子此举确实是令人寒心,才得了几日圣心,就能明目张胆的把救命恩人踩在脚下,他日若是得了大势,他们这些见证过他狼狈不堪的人,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。
“酒再醉人,也该留几分清醒,各位不惜命,也要为家中老小着想才是。”
傅问舟虚弱的声音传来,众人立即酒醒了一半,纷纷起身。
“将军,你醒了。”
喝了酒的缘故,萧池眼睛有些红。
傅晚儿推着傅问舟走近,含着委屈,带了几分哭腔喊了声萧池哥哥。
萧池朝她点点头。
傅问舟目光静静扫向众人,“今日请各位来,是我思虑不周,都请回吧。”
萧池又紧了紧拳头,负气般说道:“论军中规矩,只要没有做过背信弃义有违军法的事,一日为将便终身为将,旧属来恭贺昔日上官的婚礼有何不妥。”
“论人情,我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,这杯喜酒更是要喝。”
“今日你就是不请我们,我们厚着脸皮也要来。”
这是实话,但他们不知这背后还有那么多腌臜之事。
若是知道,恐怕今日扬鞭时,那鞭子会不小心落在温家人身上去。
傅问舟缓着呼吸:“兄弟们的情,我傅问舟承下了,也请各位记住今日应承之事。”
指的是扬鞭送亲一事。
萧池愣了下。
其余人也都面面相觑。
萧池迟疑道:“既做了扬鞭人,便是至亲……只是那温家女是何来头,将军该不会是不知晓吧?”
傅问舟轻咳:“我只知,她既嫁了我,就是我的妻。”
没提侯府,只是他的妻。
萧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傅问舟这是存了要护那女子一生的心,连侯府都不信,所以才拜托给了昔日战友。
这份信任,重如千斤。
萧池抱拳,郑重道:“从今往后,我们对傅二夫人必定敬之重之,他日若二夫人需要,我等赴汤蹈火,在所不惜。”
看得出傅问舟支撑的很艰难,萧池带着众人告辞。
等人都走了,傅问舟脸白如纸,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:“母亲如何了?”
傅晚儿忙道:“已经醒了,大嫂在看顾。”
“大哥人呢?”
按理说,作为家主,他应该在此主持大局才对。
第16章 安抚
傅晚儿弱弱道:“大哥他现在正在挨家挨户地送回礼。”
傅回舟苦笑不已。
他以为这场婚礼足已让大哥看清,人在失势时被人踩是常态,最求不得的就是真心二字。
与其厚着脸皮去攀附这个拉拢那个,还不如做好份内之事,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是。
随他去吧,左右他现在才是侯府的主人,如何经营侯府,已经不是他这个废人能说了算的了。
傅问舟看着那许多未动过的菜肴,吩咐道:“你和晋安安排,将这些吃的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吧。”
晋安迟疑道:“知晓公子大婚,有许多百姓自发的前来恭贺,好些人还在外头等着你去散喜糖呢。”
有人能忘记曾经的少年将军,也有人永远记得,那少年不仅打了许多胜仗,也一直在帮百姓争取过更好的日子。
修水渠,建水库,主张按收成比例来赋税,未达到基本生活标准的,给予补贴。
少年不断立功,又不断用战功替百姓谋福利的那两年,整个大周国几乎没有穷苦百姓因吃不上饭而饿死。
傅问舟喉咙轻轻滚动了下,“那便请他们入席吧,另外,你且去寻一寻今日带头扬鞭的人,那可能是时宁在庄子上的好友,若寻到请进府来好生安顿。”
晋安应着好,小跑着去办事。
傅问舟这才让傅晚儿推他回临风居。
傅晚儿吸着鼻子道:“时宁肯定吓坏了……二哥,你说,她该不会真是……”
“晚儿!”
傅问舟有些严厉地打断她:“她未曾真正伤害过任何人,任何人却可以施罪于她,若真有神明一说,那也是神明的错!”
傅晚儿吓得噤声。
她亦是同情温时宁的,可她更心疼自家哥哥呀。
“你去帮晋安招呼客人吧,我自己可以。”
傅问舟似动了气,自己艰难地转着轮椅进了临风居。
傅晚儿正委屈的掉眼泪,突闻萧池喊她:“三姑娘。”
“萧池哥哥……”
傅晚儿嘴一瘪,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礼仪廉耻,抱着萧池就哭。
萧池浑身僵硬,双手悬在空中一动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