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当时就在想,卖给别人做妾,肯定没有嫁给楚砚好。而且我相信楚砚不会瞧不上我的,他能娶我的话肯定会娶我。”
“但不是我现在所理解的那种嫁娶……就是觉得奶娘对我好,楚砚和阿姐也会照顾我,那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幸福的人生。”
傅问舟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,“我都明白,时宁是想有个家。”
“可温家来接我的时候,我的梦就醒了。”
温时宁语气低下去:“那时我就知道,我的人生是没有选择的,我可能等不到楚砚长大到能娶我的时候了……”
“可我没想到他会跟来京城,在我出嫁那日扬鞭送亲。我当时特别感动,就觉得自己也是有兄长撑腰的人。”
“再之后,我眼里就只有二爷啦!”
温时宁抱住他的腰,小脸在他肩上蹭一蹭。
“和二爷成亲后我才明白,我一直以来,只拿楚砚当兄长。我不会因他的一个眼神而慌乱,和他在一起时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……但我会在乎他过得好不好,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。”
“我想,这就是亲人,楚砚对我亦是如此。”
“他看我时的眼神,永远不可能像二爷一样温柔多情,更多的是同情和关心。一个人的心事藏的再深,也是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。”
“只是楚砚还没有看明白自己的心而已,长久以来,他已经把娶我当成了一种目标,而并非没有我就活不下去。”
“二爷,我爱过,所以已经懂得爱是什么样的。”
爱是情难自禁,是难以克制,是超越生死……她从未对人说过,偶尔只是偷偷地想一想没有二爷的日子,她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。
第113章 过去
温时宁觉得,也许嫁给楚砚,她也会幸福。
但绝不可能体验到这样的刻骨铭心,也不会有愿意为一个人脱胎换骨的勇气。
傅问舟内心震撼不已。
为时宁的通透,也为她的坦诚。
她不动声色的化解了三个人的为难,也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。
她之所以愿意说出来,只是不想他心里有一丁点的顾虑。
她那么爱他,赤忱而热烈,毫无保留。
傅问舟的心跳在胸腔中加速,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诉说着他对她的回应。
语言在这一刻显得极其的苍白无力。
他唯有遵循本能,回以最深情痴缠的吻。
温时宁被亲的软绵无力,心脏怦怦跳地靠在傅问舟肩头,声音娇软的好似能滴出水来。
“二爷,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傅问舟同样心跳不稳,嗓音沙哑的道:“什么?”
温时宁有些迟疑,“你曾经……很喜欢温书妍吗?”
温书妍这个名字,听着有些久远,仿佛是上辈子认识的人。
傅问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。
该怎么说呢?
“圣上赐婚时,她才十二岁,我又四处征战,很少在京城,根本没心思去想什么儿女私情。”
“后来,温子羡与我相识,总喜欢跟着我,她也借由找晚儿来过府上几次。彼时,我们被喻为才子才女天作之合,她也确实表现的温婉有礼,言辞有度,若说没有几分憧憬是假。”
“直到有一次,晚儿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裙,她表面上装作大度不计较,转身就在婢女面前大骂晚儿愚笨没有教养,被晋安给听到了。后来晚儿和她一同出游时,曾摔进池塘,我虽没有证据,但总觉得与她有关。”
“从那时起,我就觉得此人报复心极重,并非表面上看着那般良善,和那些擅于耍心机的后宅妇人没什么区别。”
“但圣上赐婚,不可违抗,且她到底是女儿家,我当下做不出退婚的事来……再后来,我在战场上受伤,终日浑浑噩噩,便提出退婚。她起初是不愿意的,因此博了不少重情重义的好声名。”
实际上,不过是骑驴找马而已。
傅问舟一边说,一边留意着温时宁的反应。
她坦诚相待,他也从未想过隐瞒。
但有时候,实话反而容易令人误会,且他这样背后说人,似乎有失风度。
反正他不希望因此给她造成任何的困扰。
谁知,温时宁听后,松了口气说:“还好你没娶她,不然,我就遇不到你了。”
傅问舟动容道:“是该庆幸的。”
人的命运,是件很神奇的事。
傅问舟此时回头想想,若不是遭遇了中毒这场灾难,那他的下半辈子兴许都是灾难。
娶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回家,后宅永无宁日。
时间一长,他可能会倦,会烦,甚至游走于烟花之地,或娶上几房小妾……最终成为他曾经最瞧不上的那种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