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忍着颅内刺痛,蹙眉缓缓道:“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。”
侍者无奈笑了声,“你这样的我见多了,不见棺材不掉泪,刚开始有多嘴硬后面哭得就有多惨。”
手机屏幕闪了两下,他低头又劈里啪啦敲起字,眼皮也不抬的慢悠悠劝谏,“沈先生,你好歹是个大明星,面皮比里子重要。我劝你还是在我能做主的时候,赶紧把该说的都说了。不然,等我那疯批东家没耐心了,放不放你就不是我说得算了。”
沈桥无力地闭上眼睛,秀利眉峰微微皱起,“你确定没有绑错人......?”
侍者骤然失笑,回掉最后一条微信,站起身撑了撑胳膊走过来,“不想说算了,反正总有办法从你嘴里掏出来。”
他长腿阔步缓缓踱到沈桥身前,弯腰捏着他下颌左右掰动看了看,弯眸意味深长道:“反正又不是我受罪......”
沈桥厌恶垂眸,侧头挣了挣,没有挣开。
侍者屈膝在他身边蹲下,捏起一只细细注射器,单手推掉针头处的空气,另一只手捞过他手腕撩开衣袖露出静脉,声音轻轻徐徐,道:“这玩意儿是一种医用药剂,你可以理解为吐真剂。”
他撩开沈桥袖摆,将冰凉针尖刺破皮肤,推动注射器推杆将液体缓缓注入进去。
半蹲在地,仍絮絮叨叨的说着些话。
“效果嘛......说实话,挺一般的。”
“但做我们这一行的,客人有需求,我们就得想办法满足。你这两针都是东家特意交待的,运气好的话,这一针就能结束,运气不好的话......”
他轻轻哼笑了两声,怜悯道:“就有你好果子吃咯。”
沈桥浑身绵软无力,蹙眉任凭那冰凉液体注入体内,思绪快速翻涌。
侍者拔掉针头,随手丢掉注射器笑了下,站起身后退两步观察着他,安慰道:“别担心,是会有那么点副作用,不过也就难受段时间,死不了人。”
沈桥眼睫缓缓垂敛下来,觉得脑袋里开始迷迷糊糊犯晕。
胸腔处有些压迫得喘不过气来,突然心悸得厉害,虚晃心跳剧烈跳动,一声叠着一声,如擂鼓,如雷鸣。似恨不得锤破胸膛那张鼓面,鲜血淋漓地蹦出来般,躁动得厉害。
沈桥躬身干呕了一声,虚软腰身从藤椅上软绵绵侧栽下来,半伏半躬的趴在藤椅扶手上,头晕耳鸣,难受干呕得泪眼朦胧。
侍者站在他身前低眸看着,居高临下,轻声笑道:“怎么样,现在想起来了吗?”
沈桥单薄脊背躬成一座桥,眼前尽是斑驳陆离的破碎水雾,他低着头,抽搐指骨重重掐陷进掌心里,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白。
他咬着牙,抗拒身体里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袭来的难受,根本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。
侍者无聊掏出手机看了眼,低眸睥着他剧烈的反应,见时间差不多了徐徐问道:“今晚送你来会场的人是谁?”
沈桥难受得厉害,浑身瘫软趴伏在藤椅上,抿唇咬紧牙关不肯说话。
侍者讽笑了声,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剂搁手里颠了颠。
吐真剂这玩意儿本就是糊弄人的,真药剂早已经下在酒水里被他喝下去了。此刻趁着沈桥醉酒,意识迷迷糊糊,侍者有意恐吓一番,想要连哄带诈问些东西出来。可惜沈桥这般抗拒,连最简单的问题都不肯配合作答,看来是想负隅顽抗到底了。
没关系,他最不怕折腾的就是硬骨头。
敲开假药剂瓶,给沈桥又打了两针,他说:“是药三分毒,以你这反应看最多也就再两针了,提醒一下,跟你最近见到的人有关。”
最近见到的人...最近见到的人......?
沈桥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搅成一团浆糊,他真的一点可疑思绪都抓不住,到底、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......
沈桥浑沌的脑子迟钝如老旧生锈转轴般转动,最后仍是一片迷茫。
他抿了抿唇,撑着满眶迷离朦胧视线,艰难喘了口气,意识迷离开口猜测:“阮白......对吧?”
他穿过来这么久,如果说得罪过谁的话,只能想到阮白。
或许还有闻亦逍,可是、可是......
沈桥意识混乱迷迷糊糊地想,可是闻亦逍,应该舍不得这样对待沈榭......
他脊背软地撑不起腰,侍者在他身前蹲下,饶有兴趣的嗤笑了声,“现在是我在问你,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了?而且......”他苦恼地皱了皱眉,“客人身份这种隐秘信息,就算你问了,我也没办法答复你呀。”
沈桥腹内难受地吐不出来,他盘缩在藤椅上努力抓住一丝清明,极力压制着剧烈狂跳的纷乱心脏,讽刺冷道:“知道他不是好人,不知道他这么下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