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!这是圣人的原话。
“那我再一问,我们现在有足够多的人口了吗?”
有了!新明自立国之初,推广各种作物,提升粮食产量,轻徭薄赋,使得生民休养生息,繁衍人口极多。
四爷就竖起一根手指,“所以,朝廷做到了第一点——庶!有足够多的庶民。”
是!
“那么,朝廷要做的第二点便是富!叫百姓富足起来。工,可将农耕中富裕的人口利用起来,叫农人有更多的耕地,叫有手艺的人能靠着手艺养家糊口,这算不算是富民的途径呢?”
当然!
“富民是一个长期的过程,在没有富裕起来,达到人人受教化的前提下,那秩序便不要了吗?此时,先以法镇之,错了吗?”
“……”好像也没错。
四爷就摊手,“教不可或缺!像是诸位,都是受了教化之人,那么前提是,诸位一定是家境尚可,能一直受教化。朝廷难道没教化吗?蒙童免费启蒙,这便是教化。如果朝廷足够富裕,那么每个人从一出生,朝廷便能给予一视同仁的教化……但这不是现在能做到的。
而这位李姓兄台所言,儒为体,格物为用,有理!但这不是分人群,将人分为儒生和格物生。这么分是不对的!
儒,该被每个人接纳,它打造塑造的是德、是心,是性!而格物是工具。
就如同,数千年前刀耕火种,而现在牛耕遍地一样。儒家传承了千年,铸就了精气神,这是不变的!工具不断革新,这是一直在变的。我们当以儒家修内,却也当以格物修外。内外兼修,此方为一个德行高尚,且于国于民有用之人。”
话音一落,又是掌声雷动……
第233章 万里扶摇(132)二更
秋雨淅淅沥沥,下个不住。屋檐下的雨掉落下来,打在屋檐下的风水缸里,发出的声响稍微大了一些。
往常敷上了面脂,就该睡了。
但今儿仲琴睡不着!
那个叫李青山的走的时候还特来寻她,笑的一脸灿烂:“原来姑娘是林阁老的千金呐!见到姑娘,便不难想象伯爷该是何等的风采。之前也曾听闻过姑娘,姑娘其实便是舆论的受害者,在下心中时有不忿。而今见姑娘好好的,又是这般风采,倒是也放心了。那样的非礼之言,非礼之行,很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仲琴当时就:“……”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事,就这么被人直白的再一次提起,难道我要谢谢你么?
况且,此人有什么呀?他也就那点能耐了。
这般之人,便是被人驳了,也丝毫不觉得丢脸或是面子有失,依旧能谈笑风生,好似什么都没发生。
那我做什么亏心事了吗?为何我就得羞于见人呢?
本也是平平无奇之人,他能在人前吆五喝六,我又为何要处处躲着呢?
她翻身坐起来,睡不着了。说实话,以前像是李青山这种人,是万万不敢主动凑到自己身边的。因为家世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,凑过来也是自取其辱。
可现在,有很多东西都在变。
其实,自己鄙薄李青山,而自己某个方面也许跟李青山是一样的。比如,世道变了,李青山固守不变的,他不怨怪自己的不变跟不上世情,却反而怪朝前走的世情错了。
同理,自己没有朝前迈步,却怪被朝前的世道所伤。
这难道没有相似的地方吗?
自己鄙薄李青山,难道自己不是李青山?自己鄙薄李青山只拦着貌美的自己问询,可自己难道不是只将目光放在光鲜亮丽的人身上?
李青山在自己眼里是什么样儿,自己在别人眼里应该就是什么样儿的吧。
雨声渐大,她披了披帛起身,将窗户推开。带着潮气的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,屋里的烛火因风而不时的摇曳。
这些反思剖白的话,却连个说的人都没有。
她坐在书案前,将画衣裳图样的纸张拿来,想把这些都写下来。
可怎么写呢?写了都觉得羞耻。
她干脆画,画成女子的形象。
那女子出门买衣衫,去第一家店铺,问人家有没有红色的,金线绣着凤凰的,以黑宝石点缀了凤眼的裙子,她要做嫁衣的。
店家告诉她说,有红色的,也有金线绣着凤凰的,只是眼睛不是黑宝石的,你要么?
姑娘摆手,不要!
于是到了第二个店铺,她又提这个要求。这个店铺的掌柜告诉她,有红色的,凤凰是用银线绣的,也有一双黑色的宝石眼睛,问她要吗?
姑娘还是摆手,不要。
于是到了第三个店铺,她依旧要买那样的嫁衣,这下店铺终于有了:是红色的,也是金线绣着凤凰的,眼睛也是黑漆漆宝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