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妈妈回来了,她可高兴了:“妈妈——吃——妈妈——吃——”
绿豆沙糯米做的,怕糯米难消化,放了可多的绿豆,解暑很好,“谁做的呀?这么好吃!”
“太爷爷!太爷爷做……给我!”小丫头拍拍自己,带着点小得意。
桐桐就笑,说老太太,“厨房多热呀,叫我爷歇着呗,咋还总下厨房呢?”
“闲不住!”老太太坐在边上给孩子做鞋子,一脸怜爱的看六六,“我们胃口好,给什么吃什么。”
六六不停地点头,说妈妈:“夸六六乖!”
“嗯!听见了,太奶夸你乖。”
王竹兰端了绿豆汤出来,“那是让你赶紧夸她乖。”
桐桐一本正经的看六六:“我的六六最乖了。”
人家抿嘴一笑,还带着几分腼腆,朝边上一转,害羞去了。
叫夸你的是你,夸完一脸害羞的还是你:整个一个戏精。
四爷回来的时候就见桐桐穿个红丝绸小褂,穿个青色的灯笼裤,光着脚躺在凉席上逗孩子呢。大热天的,给孩子笑的一头汗。
“爸爸回来喽……”
“爸爸——爸爸——”
“叫爸爸洗澡,好吃饭——”
“吃饭饭!吃饭饭!”
四爷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,在桐桐翘起的脚上拍了一下,这才进卧室,拿背心和短裤去。
可一看柜子,就看见还没来得及收好的钱,她怕是急着陪孩子去了,就这么顺手放柜子里了。
拿到手里一看,又是八百。
这活干的,一年就成万元户了。他把钱放好,出去洗漱:“考试怎么样呀?”
桐桐:“……”干嘛提考试?考试完就不要说考试的事了嘛!她说,“能过关吧。”
四爷:“…………”他夸说:“那不容易呀!”你们老师真不容易,得怎么找你的优点才能叫你过。
可不就是,她这画像是大幅照片。
冯媛教授对着画,她感觉林桐的数学应该不错,要知道这任何东西都等比例放大,如果手工绘图的话,是很费时间的。
事实上那个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,她的眼睛就是尺,放大的比例一点出入都没有。
有这敏感度,你去读数理化,读什么不好,跑来学画画,来折磨我,何必呢?
但是,从基本功上来说,又不能说不好!
说起来,好些画家都是数学家,像是荷兰的版画家莫里茨·科内利斯·埃舍尔,他的作品中就可以看到对称、密铺平面、双曲几何、多面体等数学概念的表达。
还有达芬奇,人家除了是画家,还是自然科学家,是工程师,在他的画作里,有解剖,有透视,有明暗。
她起身,起书柜里翻林桐之前的作业,有一副是她画的晨曦图,一只公鸡站在墙上啼叫,墙头的柿树在晨辉里,青涩的小柿子挂在枝头,煞是可爱。
就是很简单的一副图,她之前只觉得匠气重,可要是她错了呢?
她带着林桐这一份作业,去找一个老朋友,他是搞生物的,拿到图之后,这老朋友指着那途中的鸡:“……画的好呀!”
“好在哪?”
“好在这只鸡……”怎么说呢?“我可能见的画作少吧!你们画的鸡只是形态是鸡,但是这幅画上,咱只拿鸡头举例,一般咱看什么?看鸡冠、上喙、下喙、眼睛、肉髯……对吧?”
对!
“但很多都不知道,鸡是有鼻窦的!”
冯媛:“…………”
“这里就是鼻窦!”人家画了。
冯媛:“…………”
“当然,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鸡的耳孔在哪?”
冯媛:“…………”
“但你看,人家画了旋毛,位置十分精准,比例完全正确,这个旋毛下面就是耳孔。她画的是旋毛,其实点的是鸡的耳朵。”
冯媛:“…………”
“这是鸡的鼻孔……这是鸡的耳叶……这是鸡的眼眶下窦……”结论是,“这张图完全可以放在生物教材上使用。”
冯媛:“……”所以,还是我狭隘了!每个学生一定有她的长处!有些人绘画在写意,有些人绘画在写实。
不是学生不好,是学生的风格跟自己不一样,以此来否定她,本来就是偏见!
差一点!差一点毁了一个偏才!这要是成了,她能在国内独自开创流派了。
冯媛再叫看其他的:“您还发现什么了?”
“柿子树的形态、叶片、脉络都没有错!柿子树的果子,看比例若是真有那么一棵树,那么这就是京城六月的柿子树的样子,果子只有豌豆大……”
冯媛‘啊’了一声,“6月22日是夏至日,光线……她这幅图好在光线!光线的角度……”
对!你找个搞数学的问一下,看看她这个光线是不是夏至日太阳照射在京城时候的日照角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