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不好、休息不好,劳神劳力的,比桐桐老相十岁的样子。
桐桐脸没洗牙没刷,早饭来了。
等洗漱出来,豆浆有两碗,油条却只有一根。
四爷:“……”
桐桐看王竹兰:“妈,咱不至于。”好容易排到了,多买几根怎么了?她去厨房,把二合面的馒头切成丁,打了两个鸡蛋搅拌在一起,再切些葱花,炒了个馍花,再冲了一碗麦乳精,“妈,吃饭!”
王竹兰:“……”下回迟点来,吃了早饭,等老四上班了再来送。
她问桐桐:“今年的演出是不是能少一些?”
“明年应该会少一些,今年还不行。”桐桐吃着油条,按照年纪,今年自己二十三了。二十三一般就开始带新人,做好新旧交替的准备。
其实咱心里知道,等到七六年之后,类似这样的演出就很少了,一代时代的结束,舞蹈剧、芭蕾表演,除了国际出名的,在国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,都是走下坡路的。
而今是没有什么娱乐,之后会有电视、录像,除非特别出名,除非有观众热别热爱,那市场反响跟现在不能比的。
当所有的东西都推向市场,要做商业演出,哪有那么容易?
等到七六年,她就正好二十四,七七年,开始落寞的时候,自己又刚好二十五了。
反正到了一定的年纪,团里好些年开始力不从心。
程娟说自从去年后半年开始,她就觉得不如以前了。六岁上开始学舞蹈,身体拉伤了不知道多少次。高强度的训练和演出之后,旧伤在阴雨天就会发作,酸胀难受。
这春上,才一场倒春寒,她的右膝盖肿了起来,出现了积液。
桐桐扶着她坐下:“给你找那个方子,你没用?”
“药材找不齐了!我家老刘去药材公司和医院都问过了,种药材有五分之一都没货。”程娟坐在边上,“得去医院,把积液抽出来。我这舞是跳不成了。”
桐桐:“……”其实针灸可以的!但自己不能给她针灸,“这样,我想法子再给你找一下药。”
“不跳了,一般也就不容易复发了。”程娟拍了拍训练室的地板,“以前觉得二十三四就跳不动了,有些矫情。现在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了,也真的是感觉出来了。”
桐桐给她按摩膝盖,心说,就算是科学训练,跳芭蕾的黄金年纪也只到二十八岁。何况是这一代,到了二十三四觉得吃力,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桐桐急着给程娟找药材,她几乎是跑遍了大小医院,调整了方子,用能买到的药材调整好方子,给程娟带去单位上。
谁知道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,说是去年咱们单位的贡献最大,今年推荐上大学的名额,团里还有一个。
这可真的是意想不到,桐桐肯定是不去的,程娟低声问:“你说姐们有没有可能?”
“你想去?”
“跳不成了,接下来干什么?在团里混着?”
桐桐就拿了团里的人员名单,跟她一起分析,谁有孩子,谁家的孩子小,离不了人;谁家的老人身体不好,可能不大成;谁的人缘糟糕,大家不推;谁跟谁有嫌疑,关系很僵;谁跟谁关系好,要是有一个人推荐你,可能她的小圈子都会推荐你。
功夫在题外,你得跟人家私下接触接触。
程娟听的认真,觉得真要是这么一分析,自己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。
桐桐把身上的票先都给程娟:啥都得花销的!这一段时间,谁要是跟你借,你大方点。口头的好不叫好,真金白银花出去,有人得到实在的好处了,他不推荐你都不好意思。
这事不能谁替谁出面,但是物质保障咱有。
程娟没客气,结了。
结果下班回去的时候,桐桐和闫文静同路,两人坐同一班公交车。两人要坐到终点,就坐到最后一排,紧挨着的座位。
闫文静低声问:“团里传的那个……是不是真的?”
“我没得到确切消息,我又不去,也就没去找团长求证。”
闫文静当时没言语,可下了车了,她跟桐桐并排走,突然说了一句:“如果说,我想要这个推荐名额,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?”
桐桐:“……”她纳罕:“你?”
“嗯!”
桐桐:“…………”这还真是意外!毕竟闫文静的孩子还小,但要是参选的话,“主要还是看推荐的票数。得投票的人数多才行呀!”事实上,闫文静在单位比较高冷,人缘不是太好。
这不是我支持谁谁就一定能选上的。
而且,这种事最好是配偶能同意,单位也会考虑配偶的态度。
可交桐桐没想到的是,李援军是支持的,孩子可以送到托儿所托管,如果闫文静想上学的话,那就去上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