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就在胡同外的澡堂子门口,看到好些围着的人。
桐桐搀着婆婆的胳膊,也在澡堂子外面。她倒也不是来洗澡的,而是义务劳动完,顺便给王竹兰送一把蒜苗,蒜苗是家里水养的,放在暖气片周围就能长的很好。
这东西在这个季节还算是新鲜,拿回去给孕妇炒个腊肉,很开胃。
正说话呢,这边闹起来了,就都过来瞧热闹了。
据说是一个大妈抓住了老流氓,说老流氓偷窥女厕所。
桐桐看着人群中很干练利索的大妈,揪着一个矮矬矬的秃头老男人:“……不是你?不是你是谁?我一进厕所,就看见墙缝里一双眼睛。追到男厕所,里面就你一个人!还敢说不是你!那厕所墙上有多少窟窿眼……那窟窿眼是干啥的?”
王竹兰低声说:“这老秃,瞧那德行,真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桐桐问说:“这大娘是谁呀?”
“以前是街道办做妇女工作的!不会说瞎话的。她儿子是哪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还是啥主任,没记住……”王竹兰说着就突然反应过来,“就是前几天给你说的,特挑剔,把儿子的婚事耽搁到三十多岁的那个……特挑剔的一个人。”
桐桐:“……”她看着场中那个十分‘跋扈’的大妈,便什么都了然了。为了保护他儿子,为了保护齐女士,这大妈尽力了。
她知道老秃使坏,那她就盯住老秃,甚至想法子使得男厕所没别人,等老秃上厕所了,她也上厕所,然后喊了一声‘流氓’,直接把老秃堵厕所里了,老秃想辩解也不能,这的罪名做实在了。
这罪名一旦成立,他不管再说什么,再拉扯方正,都属于报复,不采纳!而老秃也将面临至少十年的牢狱之灾。
方正看着如同泼妇一般的母亲,眼圈泛红,过去抱住:“好了!好了!交给派出所的同志吧。”
方大妈反攥住儿子的手,安抚着:别怕!别怕!有妈在。
老秃被带走了,四爷去派出所办事,说这个治安的问题。听所里的人议论,说这个老秃胡乱攀咬云云,非把人家方正说成是特务,还说方正跟资本家小姐有男女关系,他们都有境外关系云云。
可这话并不能取信于人,越是咬住方正,越是叫人觉得他因为方大妈揪住了他,故意害人家的儿子。
而就在这个时候,老秃的养女也来派出所了,说老秃偷看她洗澡,还趁着她睡觉,对她动手动脚。
这养女有些憨,脑子不大够数,是个孤儿。后来被老秃收养,咋过日子的就不知道了。只是这孩子现在十七了,街道办安置了,做清洁工。
她跑来检举:“……我都听人说了,他这种人恶的很!他要是出去了,我就没好日子过了!她要是出不去,房子啥都是我的,我自己就能过日子。将来我还能找个男人,生娃娃……可有他这个老东西,我一辈子都没好日子过。”
这个指控更严厉,且是实名的。
女警就盘查,又带去医院做检查,这憨姑娘不是处女了,且撕裂的是老伤。
医生问她早几年有没有啥事?她只知道被人打晕过,浑身都疼,衣服上还有血,都是被人给打的。
“在哪里被打的?”
半夜去胡同里上厕所被人打的。
“被谁打的?”
不知道!反正是上完厕所快到家门口了,被人敲了一棍,醒来的时候在小巷里,被这老东西找来带回去的。
“后来还有没有被打的事?”
没有!
但是医生却检查出这姑娘有妇科炎症,这种……一般都是男性带来的。人家就问了一句:“你有没有晚上睡觉睡的特别沉的时候?”
“谁睡觉不沉?睡了肯定就沉呀。”
医生:“……”她的看法是:不是趁着她睡着了对她动手动脚,而是有时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,安眠药劲儿过了。
这得查这个养父是不是一直在购买这一类药物。
结果街道卫生站证实,老秃失眠严重,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包一些安眠药回家。
那这就不是牢狱之灾,而是等着枪毙的罪过了。
桐桐一边跟着义务劳动,一边听着事情的发展……什么特务,什么偷情,什么宝藏,所有的流言都消失了。
好人没有被牵扯,坏人没有藏住继续为恶,真好!
方正跟着领导过来视察,看着教堂的阁楼:这件事的每一个环节碰上的都是好人!不管是帮着藏匿证据的人,还是到最后不放过一个细节的大夫,都是好人。
好人就该有好报。
桐桐下班回来,又一次碰到了李宝华。李宝华在单元门口,很热情又很不自然的喊了一声:“小林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