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桐挠头,问题又来了,李世民是啥时候投的云定兴呢?是杨广被困在雁门关之时?还是早前就有往来?
“当然是要常往来。”李渊叫了次子,面授机宜。
李世民肃容站立,静静的听着,“都城之中,凡陛下信重者,皆该往来。此次,以迎亲为由,携厚礼上门拜访,切记不可倨傲……”
“儿谨记。”
李渊‘嗯’了一声,摆摆手叫儿子退下。
李世民要走了,却有站住脚,“舅舅前来求见,是为了……”
“二郎,退下吧,为父乏了。”
“喏!”
儿子退下了,李渊揉了揉额头。大舅子窦抗此次前来,正是因为杨玄感起兵反隋,勾起了心肠。他觉得良机难寻,该起兵趁机图谋天下。
李渊闭紧双目,轻笑一声,混乱中,局势不明,此时下场,胜败难料。
不过,民乱四起,自己不发一兵一卒,难免惹陛下猜忌。那便莫如……“来人!取酒来!”
“喏!”
四爷就发现,李渊不仅招同僚官员前来饮酒作乐,更是开始收受贿赂。
此乃自污之策,意在打消杨广的疑心。
就是在这般之下,李渊让次子亲自去洛阳迎亲。其实,一般的流程该是长孙家送嫁,在这边的宅子里安顿,然后在入李家门。
当然了,要显的重视,新郎亲迎,也是极其常见的。比如,男方高攀,自然要做足了脸面。
长孙家收到书信,如何能不动容?这亲事,是长孙家高攀。本就是无父可依,舅父又刚出事,遇难之时,李家不怕被牵连,亲自来迎……不管何时,不落井下石已是人品好。遇难之时,谁能拉一把已经是感激不尽,更何况是这不是拉,这是李家抬了一把,给足了长孙家脸面。
四爷坐在马车上,看着被牵着的马匹,心说:会比骑马更舒服吗?
当然还是骑马更舒服。
桐桐在马市里,这里摸一摸,那里看一看,结果……买不起!自觉已经赚到了很多钱的桐桐,在马市里转了一圈之后发现,她把所有的钱搭进去,能买一条老马的马腿。
而且,在这里几乎寻不到战马,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匹。
因为这个发现,回去之后就有些意兴阑珊。
她把买到的烧鸡给林药郎:“叔父还未用饭吧?”烧鸡而今是有的,口味……不敢恭维,但是时人是喜欢的。
前儿买的花雕酒还剩好多,她去舀出二两来,温了之后才给端过去,“叔父自用,小侄便不陪了。”
林药郎:“……”早打算跑的,但是……未能行动!倒不是这小子拦了,只是……这小子太会做人了。
她自己未曾添几件新衣,却先给自己这个毫无关系的叔父置办了裘皮衣裳。住的舒服,穿的保暖,不出门就自己做饭食,样样精细!但凡出门,回来必带自己爱吃的。
游历四方,见过太多的人和事,你说亲叔侄了,便是亲父子……能做到这般细心周到的孝子,也是少见的。
第一次想跑,带着包袱都跑出几里路了,想了想,家里无人,他又才添置了铺盖,这要是无人看管,被人偷了,该如何?还是回去给看着,以后再跑吧、
第二次想跑,看见这小子在量自己的靴子,说是想给自己做一双新的。兽皮是他去山上打回来的,找了匠人上门来做的。自己如何能穿这么一双靴子逃呢?
第三次才鼓起劲儿,说啥都得跑……这小子这蔫头耷脑的,像是霜打了茄子。我要是走了,这小子别再出啥事吧。
这么一想,这烧鸡都不香了。他主动问:“今儿去哪了?”
“哦……”桐桐在内室翻身:“去了马市。”秦琼卖他的黄骠马,要价六十两。自己不想买好的,想着四十两买一匹差不多的就行。谁知道秦琼穷途末路不敢要价,实际上……马真的很贵很贵。
林药郎:“……”他算了算自己的银钱,问说:“还差多少银钱?”
桐桐:“……”花了大价钱,买不到好马,我更难受,“算了,以后再说吧。”回头去山里猎狼换点钱再说买马的事。
说这话,迷迷糊糊的就睡了。
林药郎:“…………”他把烧鸡吃了,酒也喝了。
第二天一睁眼,见到桌上放着的早膳,鸡子一个,羊乳一碗,麦饼一个,咸菜一碟。这小子自己却已经不见了。
他看了看挂着的自知弓箭,再看了看放在墙角的筐子也不见了。抬头看屋檐下,打的草鞋也少了一双,这必是又上山去了。
林药郎看看外面的天,阴沉,似要下雪了一般。这样的天,一个人上山,是给豺狼虎豹送口粮去的么?
这孩子是不怕自己跑呢?还是觉得拿到良民身份,其实自己留不留不重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