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桐:“……”那只能,“明儿你办正事,我去一趟试验站。”
“好!”
路上只有风声,脸被冷风吹的生疼生疼。
桐桐叮嘱开颜:“把围巾拉好,不许把脸露出来。”
开颜从下巴那里扒拉了一下,将嘴露了出来:“爷爷,咱们今晚去哪住?”
“有地方容身,别怕。”
很晚了,桐桐敲响了林家的大门。
紧跟着,院子里的灯亮了,传来了继母方娴的声音:“来了——来了——”
不大功夫,大门打开。
方娴愣了一下,就把大门彻底的打开:“快!快进来。”
她把门槛取下来,方便自行车推进去。
桐桐顺手接了门槛,又给放回去,然后把大门关严实:“都睡了吧?”
“你爸觉少,还没睡呢。”说着,就拉开颜:“手冻成冰疙瘩了,炉子开着呢,暖着去!炉子窑里有饼子……”
进了门,先取了饼子,拿了猪油罐子和盐罐子,“夹猪油,撒点盐,可香了。”
开颜看了奶奶一眼,见奶奶点头了,这才拿了:“谢谢太姥姥。”
“咋这么俊呢。”说着话,又去倒热水叫洗把脸。
林河东披着大衣从卧室出来,应该是进了被窝了,下身只穿着秋裤,“这么晚了,是出啥事了?”
桐桐就问说:“给宝墨打电话,一直没有打通。这乱糟糟的,我来问问,看是个啥情况。宝书在军区,就是有啥变故也有尺度,我怕宝墨这边有情况。”
“去工地上了。”林河东叹了一声,“修路去了!修路工,说是要改造思想还是啥的……”
道路设计师,工程师,成了修路工。
“秀荣呢?几个孩子呢?”
“孩子在西屋炕上。秀荣跟着宝墨走了。”林河东坐在边上,叹了一声:“只是修修路,其实也没啥。当年他们跟着闹G命,还不是东跑西颠的。要是不上学,能当个修路工,这都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事。”
方娴又拿了几个饼子,放在炉子边烤着。然后拿了个鸡蛋,磕到碗里,用开水一冲,撒了盐,点了香油,给开颜放到边上:“趁热喝完,把孩子都冻透了。”
四爷看了一眼,就主动问说:“知道是哪个路段吗?您把地址给我,我来想办法。”
林河东没犹豫,起身去拿了地址,递给大女婿:“老谭的电话都打不出来了……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。也只有大姑娘和大女婿可以用,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照应一二。
自己嘴上说的轻松,可其实咱心里都知道,修路是个危险的活。大女婿当年不就是修水利工程,差点没把人折了。啥工程都是靠人力扛呢,都一样。
炉子将饼子烤的焦黄了,两人取了饼子,一人吃了一个。
太晚了,说什么呀?
方娴把炕给烧起来了,屋子里的炉子也引燃了,四爷和桐桐带着开颜在林家住了一晚,但是天不亮,没吃早饭,两人就带着孩子要走。
“怎么着急?”
“还有急事。”桐桐叫林河东放心,“宝墨的事,我们会打听。只要知道地方,办法总是能想到的。这事今冬必有消息,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发电报回来。”
“只要人好好的,别管啥世道,活着最要紧。”
“嗳!”
出了门,先把开颜安顿好。
在小意出门之前,把开颜送过去。
小意拉着开颜,“熬了小米粥,吃饭!先吃饭。”
顾艇回病房了,小意做好了饭要带去的:“我做的多,想着办事带着开颜不方便。”
也没想着马上就要带走开颜,谁知道两口子的境况是那样的。只能暂时把开颜放在小意这里。
桐桐叮嘱孩子:“你小姑还得出门,你自己在家。千万不要出去,现在跟以前不一样,咱先乖乖的呆着。”
“我不跑!在家等着。”
那就行了。
两人匆匆的吃了一口,四爷开车去找老谭,桐桐骑着自行车得去试验站看看情况。
实验站里,低矮的土坯房,茅草顶。
有一间最为特别,用泥浆抹过,墙上贴着河边捡来的鹅卵石,贴成了棉花植株的样子,叫整个房子看起来颇有趣味。
走近一些,能看到篱笆扎起来的小院。篱笆不凌乱,扎的整整齐齐的。全是用棉花杆扎成的。
小院特别的小,用鹅卵石铺成了盛开花朵的样子做庭院和小路,五瓣花,是活动区域,连接花瓣的躯干就是路。
花瓣之外的地方,应该是菜地。菜地里盖着一层草木灰,草木灰上洒水,风吹不起这样的灰。
早起,小屋的烟囱里冒出了烟,青烟袅袅。
屋里传来轻快的声音来:“看看……爸爸多了不起!咱家的烟囱最好了,一点也不回烟。要不要给爸爸鼓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