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不想有点时间就歇着,而今这么一弄,白天得干农活,晚上还得排班巡逻。农场职工没有办法跟其他工人一样,因为农闲了也是真闲嘛!所以,农忙的时候也就没法算什么加班费了。
于是,怨气对着谁去呢?只能对着苏大民去。
而就在这个时候,农场的又有了变动。
先是听说河滩农场那边的张庆生调到林场做场长去了。而原林场的场长退二线了!县里整天开会,结果是两个农场合并为兴华养殖农场。
三月合并顺利完成,四月褚东平高升地区农业局,张跃去了省建设兵团农场,那规模远不是兴华能比的。
一二把手全部高升!
何文红原是政W,而今是一把手书记;刘南生成了二把手场长。朱从军原先是搞人事的,现在成了副场长;另外一个副厂长是四爷,主管生产;鲁正儒也升了一格,主管技术。桐桐跟着升一级,除了负责饲养场的工作以外,全面接手工会的工作。
职务上去了,但不管是工资还是待遇,其实并没有真的有什么变化。
两人的收入来源不是工资,而是桐桐的技术岗位补贴和四爷的技术研发津贴。
人事调整,要跟河滩那边融合,就得调一部分过去,也得调一部分人过来。抱团容易生事,不好管理。
对于干部的任命也一样,得交叉任命。首先得报名,递交意向书。然后得开民主会议,大家选嘛。
选择二十个人,结果金巧的丈夫江洪票数最多,像是叶进宝等人,票数也不低。
但是二十个人里面,独独没有苏大民。
“大民,这肯定有猫腻呢!”
“就是!咋可能没有你呢?”
“对啊!没有谁都会有你,结果你才三票,咋可能嘛?”
“没猫腻才奇怪!这次可是提拔!这一旦成了干部,就可以来回调动了。哪里像是工人,想调动到其他单位,死活调不动。”
“就是呀!江洪可是金场长和林主任的侄女婿,叶进宝是同村……连刘海强都挂了个尾巴,选上了……这要是没猫腻,谁信?”
……
苏大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:“核票!这投票不共同。”
一个人喊,紧跟着就是一群人喊。
主席台上,刘南生拍了拍话筒:“喊什么?有什么话上来讲。”
苏大民就往主席台去,对着话筒:“我要求核票!这个投票不公平。”
下面嗡的一声,炸开了锅。
四爷拉过了话筒:“有人质疑,就应该核查。”说着,就朝下指了指:“都坐在原位,谁都不许相互换座位,坐好!这事关这次投票的公正性。”
没人走动了,老老实实的坐着。
四爷取了一张票:“大家填写的时候没有注意,咱们的每张票上都有编号,这个编号跟座位号对应。也就是说,匿名投票,但若是核查,恢复座次,就能核查出来!如果没有异议,那么就是匿名,散了就是散了。”
之前起哄的人不敢言语了,他们都没投苏大民。
四爷指着那一箱子票:“凡是投了苏大民的,可以起立,咱们清点人数,统计座次,很容易就找到原始票根。”
说着,就喊了一声:“请起立。”
结果,站起来两个人,一个是苏大民的媳妇,一个是金喜。
苏大民有三票,剩下的那一票应该是他自己投的。
下面又是嗡的一声,那边统计的人员已经找出对应的票,其他的确实没有。
苏大民涨红了一张脸,只觉得无地自容。
四爷拍了拍苏大民的肩膀,然后问下面:“谁还对自己的票数有怀疑,现在就可以过来核票。”
没有人言语了。转脸,都喊起了公平!
四爷坐回去了,不再言语。
刘南生拍着桌子,怒了:“……咱们一些同志,严重的脱离了群众了,自视甚高……”
桐桐:“……”这话说的有些重了。
可刘南生是新上任的,她的话不能打断:“……总是怀疑别人弄虚作假,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,找原因……自从工作以来,生了多少事端,出了多少荒诞的事。遇事不思考,人云亦云,这种人做领导会如何?亏没吃够么?有些同志,没有反思过自己。回头想想自己过的事,就应该知道,有些人是不适合有些岗位的……”
何文红轻咳一声:“……”刘大姐,可以了!就说这些吧。
刘南生像是没听见一样,还在继续道:“只有好心是不行的!我们需要的是能办好事的人。坏心的人不能要,但好心办坏事的人更应该警惕。坏心的人,群众不拥护。好心办坏事的人被群众拥护,往往就丧失了自我,对自我没有清醒的认知,其危害比坏心的人更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