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晚上, 我两用被褥把人拉着, 去了盖厕所的工地, 把人封在里面。当时还没有下水道, 只是墙体。后来改马桶, 我也害怕! 但当时为了省钱, 没有动主要墙体……也就一直没有被发现。”
所以, 旱厕巨臭的味道掩盖了尸体的味道。到后来把旱厕改了之后,人早成了骨头了, 也就没有味道了。
“尸体处理之后,我们回去之后就把带血的被褥焚烧了, 成了灰烬, 灰烬分散倒到各家的垃圾桶里, 每家几乎都有灰烬清理, 这点多进去的灰没有人在意过……”
所以, 家里没有留下什么痕迹! 姜雨家少了一床被褥的事, 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了。这种的属于自家的私密物件, 除了姜雨谁也不知道! 而姜雨又去了特区, 当年出门都是带被褥的, 谁能知道姜雨带走了几个?
“这件事……还有谁知道? ”
对方沉默了。
“那么巧, 你就正好从姜雨家门口路过? ”
“我……也喜欢姜雨, 偷摸喜欢, 知道不般配, 就想偷偷看一眼, 多看一眼也成……”
“常从姜雨家路过? ”
“嗯! 上厕所跑远一点也要路过……他们家那么大一个院子, 她在家的时候房子不往出租, 这是怕一个姑娘家, 租户欺负她,不安全; 可她不在家, 院子也不租出去, 我就寻思着, 以她家的条件, 必是藏着什么呢。经常会路过那里, 帮着照看, 怕有人摸进去找东找西……”
果果说:“师傅他们在审, 我先下班回来了! 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太太在大门口徘徊……刚才我师傅来电话, 说是老太太自首来了。还说,杀人的不是她儿子, 是她! 杀人的是她, 藏尸的也是她! 跟她儿子没有关系, 跟姜雨也没关系。”
嗯! 所以呢? 想不通什么?
“其实罪犯里, 罪大恶极的也是少数。更多的是这样的罪犯, 他们只是一个不完美的人……”
四爷把酒递过去, 果果接了:“……我知道我该做什么。但遇到这种,在我看来,死的是该死的……因为这个该死的, 叫本来挺好的人成了罪犯, 哪怕没有案发, 可他们所有人在这么些年里, 都活的心不安, 惶惶不可终日。
这母子占了人家的房子, 可杀人者娶妻生子……娶的妻子当时怀着别人的孩子。他不敢娶妻, 怕案发了反而害了人家。当时有个回城的女知青, 为了回城, 去找关系的时候被人给糟蹋了, 不敢声张。
虽然回城了, 但慢慢的肚子也大起来了, 当时又严重贫血, 不好流产, 被厂里发现了。他认下这个事,两人结了婚, 算是救下了这个女人,这个人就是他的妻子, 这个女人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, 这么着凑了一家人。”
桐桐没推门出去, 在里面静静地听着。
果果又说:“这家的老太太, 本分的当了大半辈子的好人, 为了维护儿子, 也被人骂了半辈子。都有了孙子了, 还找老伴, 霸占别人家的房子……其实, 大可不必这样过后半辈子的。
姜雨呢? 她本来可以带着金银去特区, 成为第一代开拓着。只要她在那边扎稳根, 田家老太太那点隐瞒根本就不能长久。田守望会找去的, 两人不会蹉跎很多年的。田守望大学毕业, 支援那边的建设, 说不定现在也已经是高官厚禄了。
包括田家得其他人也一样, 二十多年了, 就这么心里记挂着一件事。没有一天是心里能安稳的。”
就因为一个赌徒, 一个气死的亲妈的混蛋, 一个能为了钱心生歹意,意图霸占了人家姑娘和钱财、想人财两得的人渣, 这么多……这么多……本该安生过活的人, 因为他的行为毁了一生。
四爷跟他碰了一个, “所以, 你的工作是有意义的! 田守望和姜雨还有重续前缘的可能, 姜雨若是回来自首, 她的罪责很轻, 缓刑监外, 都未必不可能。
杀人者是过失杀人, 且是在对方实施犯罪的情况下的过失杀人, 判的不会重, 服刑期间若是表现良好,还会获得减刑。出狱之后, 还能安度晚年。
心里没有挂碍了, 没有什么不能叫人知道了, 往后余生就能泰然, 所以, 往下查, 翻出真相这没有错。”
果果端着酒杯喝了一口,皱了眉头。
“你不需要有负疚感。”觉得给这些人定罪, 心里就过意不去, “大可不必! ”
正说着呢, 桐桐推门进去了, 过来揉了揉果果的脑袋:“做的很好了! ”干什么呀?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子, 阴差阳错, 一蹉跎就是一生。
她给打岔:“联系姜雨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