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信中, 姜雨说,特区是个有希望的地方, 只要建设起来了, 一定会建设的跟港城一样,这是个有大机遇的地方。因此, 田守望认为姜雨是出了意外了,绝对不可能走, 便是走,也不可能不告诉他。”
桐桐点头, “再说了,她用得着偷渡吗? 她姥爷的信能寄来,那她如果想去,就给那边寄信,当时合规合法的途径是开放的,探亲就能过去。为什么要冒险偷渡?”
罗强竖起大拇指:“对! 这就是当时结案时, 大家心里不解的地方。当时对这方面的政策并不是很了解, 就猜测, 是不是姜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,才独自冒险偷渡过去的呢?
好像这么解释的通, 但是田守望坚持……坚持到最后, 也没有去南边,后来分配到文化单位工作,到现在都没有结婚……一个人这么长时间的坚持,等着恋人归来, 我这心里就越想越觉得不对!”
桐桐合上卷宗, 问说:“我能不能见见这个田守望?”
“能啊! 我马上打电话联系。”
晚上了, 到了田守望家。
田守望还住在胡同的平房里, 家里就那么一点地方。他看了看来人,有些惊讶:“请进。”
很整齐, 很干净, 收拾的井井有条。
墙上挂了许多老照片, 一半都有姜雨。
“坐!”
桐桐坐下, 看向田守望, 这是个花白了头发的男人, 看起来很儒雅,“您今年得有四十八了?”
“对! 奔五十的人了。”
桐桐就说:“一生未娶?”
“有恋人, 生死未必, 我成什么家呀? ”
桐桐点头:“年轻的时候谈恋爱,都是山盟海誓, 至死不渝, 可真正能做到的却少之又少。这东西非时间无以检验, 您能信守承诺, 我很钦佩。”
田守望摇头:“或许, 我当年不安排她去投奔我哥哥, 就好了! 我应该等到我毕业, 带着她一起走。”
桐桐就问说:“我能看一看她写给你的信吗?”
能啊!
田守望起身, 从柜子上取出个匣子, 匣子里放着书信, 他递了过来,“看吧。看完了就知道, 我为什么不相信她偷I渡……”
桐桐看的很仔细, 对信纸也很珍视, 慢慢的仔细的看。
果果坐在边上, 跟姐姐一起看。他还没谈过恋爱, 这信读着还有些臊的慌, 什么想你呀, 永远爱你呀……好尴尬呀!
他耳朵都红了, 强装镇定的跟着往下读。
姐姐应该是看完这一封了, 递了过来, 他接过来继续看。
一封一封的, 果果觉得, 田守望的坚持应该是对的。这个姑娘有蓬勃的野望, 她在读报纸,尝尝会引用一些特区报纸上的话, 对那边的发展信心十足。她甚至设想, 她想开一家京味饭店, 哪怕只是卖简单的炸酱面, 也应该是生意很好, 一个月挣的比别人一年的工资都高。
诸如这样的设想, 在每封信上都可见。其实当时的条件, 他们在那边还住着帐篷呢, 但被她描述的, 那里好像已经是黄金满地了。
桐桐看完信, 只问说:“当时, 你安排她去, 她跟你母亲住在一起?”“对! 我哥哥把我母亲接过去照看孩子, 我哥哥和我嫂子都有工作,挺忙的! 按说送孩子回来也行, 但是你也看见了, 我家就这样的住宿条件, 挤不下! 我哥当时已经三个孩子了。要不是我母亲在那边, 我也不好意思让她去, 毕竟, 我哥嫂照看她并不方便。我们在一条胡同里, 我母亲是看着姜雨长大的。”
桐桐点了点头, 见果果也看完了, 就站了起来, “那……就先告辞! 有什么别的消息, 再通知您。”
“拜托了! 我没想到罗大哥找来了林记者。你的节目我一直看, 知道您虽然是记者, 但善于调查, 总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找到答案。”
“过奖了! ”
客套着, 就从里面告辞出来。胡同里很多老街坊都搬走了, 都成了租户。
不叫田守望送, 桐桐只跟着罗强和果果往出慢慢走着。
罗强见这位大记者不说话, 他就先问:“肯定是蹊跷, 对吧?”
桐桐看了罗强一眼, 问说:“姜雨家跟田家, 关系怎么样?”
“田家可是厚道人家, 两口子本本分分, 把两个儿子都教育成才了。大儿子当年当兵, 工程兵, 后来到了地方, 成了建筑公司,一直留在南边。守望是可惜了, 他一代大学生, 到了这个年龄, 哪个不是事业有成呀?
姜雨很可怜, 后来只跟她姥姥, 多亏了解放邻居帮衬。没听过谁欺负过她们祖孙。所以, 关系是很和睦的。”
桐桐没再言语, 只笑了笑, 到了胡同口就说:“那今天先到这里, 咱们改天再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