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秀猛的抬起头来,“林记者,我知道,我对你家犯下了大罪,我也真心悔过了!都是女人,你知道我的难处!这女人要是婚前不清白,婚后的日子很难过……我真是个苦命人,十三四岁被李三妹给害了,身不由己。嫁出门就想过安生日子……真的!”
“公是公,私是私,怎么又绕回来了?再说了,谁是主谋谁是被胁迫,这有司法来判。我只是做一次采访,仅此而已。别多想!”桐桐说着,便去拿录音笔,一副要关掉,真的就此结束的样子。
但李秀也跟桐桐有个视线的短暂接触,却并未再坚持要接受采访。
于是,就此结束了。
桐桐真就关了,从里面出来:这个女人的心态算是稳的。
以出来,钱组长就从里面出来了,跟出来一串的人。
钱组长叫桐桐先去休息室稍作休息,等人走了,才交代:“……将这些年各地的失踪人口进行再一次汇总,从中摘出一条线来!根据当地报案人留下的线索,寻找人贩子的共同点。拿着李三妹和李秀的照片,叫人辨认。将这两人那些年的行动轨迹摸排出来。”
嘴紧,死活不开口。那么,这个轨迹只要找到了,必能找到跟他们有关联的人来。
只不过是排查工作难做,分布广,牵扯警力大,许多调动全国各地的兄弟单位配合,等各方汇总过来,便是快,也得三五个月。
但不得不说,这是一个方向。
另外就是:吴海那个孩子今年都十二了,当年也不小了。父母带着孩子去见过什么人孩子无意间听到什么话,这真的可能就是破案的线索。
一直都在保护孩子,孩子是无辜的。可其实,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?
林雨果更小的时候知道被拐卖,一直在心里记着,就想找回去。而吴海的父母被抓,他的年纪要比林雨果大,应该是有记忆的。
多方照顾,定时拿孩子的照片给李秀,不仅没有感化了李秀,反而叫她很踏实,她知道了她儿子过的很好。
而这个孩子也一直讷言,不言不语,连着几年,隔上一两个月就去看望一次,吃的喝的穿的戴的玩的,都给买了,却从这个孩子嘴里没听到一句‘感谢’。
老师说:“这个孩子腼腆,不爱说话。”
他也信这个话,孩子离开了父母,很可怜,变得胆小这是难免的。
就算是老师说:“快谢谢叔叔阿姨。”
那孩子也是把头一低,好似真的害羞一样。
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,这孩子目睹了父母被抓,对自家这种身份的人从内心来说是抗拒的。
但孩子小,不能审问。闹不好还需要一个心理咨询师,慢慢的从孩子的嘴里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。
他跟着往休息室去,桐桐也没坐呢,跟钱组长握手:“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“没有!还得谢谢林记者。”她这个身份,这种角度,确实有独特的优势。他问说:“觉得这个李秀怎么样?”
“毫无悔过之心,心里状态极佳,可以说很狡猾,且很具有欺骗性,巧舌如簧……”
没错!这个人很难对付。提审来提审去,说的东西颠颠倒倒都是那么些,很难有新的进展。这次因为是记者,她放松了心态,这才露了一丝口风,紧跟着又堵上了。
再要问询,心理就有了戒备了,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。
钱组长就问:“接下来?要见谁?李秀的丈夫……吴良?”
这是女监,“我想先见神婆。”
神婆叫汪春贤,被带进来的时候畏畏缩缩的,嘴上嘀嘀咕咕的:“政府……我错了,认罪伏法,改过自新,重新做人……坦白从宽,我坦白!我坦白!我都坦白!”
桐桐就笑了:“老神仙,又见面了。”
汪春贤抬头看,然后眯眼,‘哦哦哦’了几声之后,就坐下了。
“还记得我不?”
“记得!记得!寻亲的女娃娃。”
桐桐摇头,“不寻亲,就是专门去找你们的。你家的塑料袋出卖了你,叫我一下子就找到了精神病院,发现了教堂,知道你在哪里跟李三妹碰面。”
汪春贤低着头,翻着眼皮看这姑娘,下眼白那么大,全不是之前看到的,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。
桐桐歪着头看她:“老神仙,你怎么没算到这一点呢?”
汪春贤眼睛一闭,又跟唱戏一样念叨了起来:“……我错了,我认罪伏法,我改过自新……我要重新做人……我坦白你从宽……坦白从宽……”一遍一遍又一遍,奇奇怪怪的腔调,跟吊丧似得。
桐桐看了看手里的资料,突然问了一句:“你家是绝户呀!”
汪春贤念叨的话语一顿,这才又继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