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!我还真就来的时间短,今年过了年才来的,不到半年。”
桐桐就问说:“精神病院其实也不是啥好地方……看门就是吃一份安生饭,你说这里面的病人要是闹起来,你跟着也受累。这活干不成就干不成吧,总能找到合适的。”
这大爷就哭起了穷:“我原先在棉纺厂的家属院当保安呢!棉纺厂这不是都下岗了,物业也没人管了,工会找了咱,说是一月给四百,可一直也不按时给发。这里只给三百,但好歹管吃……”
“您也不容易呀,棉纺厂家属院挺远的吧,您还能找到这里?”
“哪能找到这里?这会被逮的王建军,是他给我介绍的。这也是有个本事的人……”说起了别人的八卦,大爷可来劲了:“原来那纺织厂好些女工,下岗之后,这不是没活干嘛,有些就去舞厅唱歌跳舞去了,我们厂有个厂花,三十二三,长得可好了,漂亮!
在外面认得了王建军,两人好上了,办酒席把婚结了,还生了个小子。谁知道没多长时间,被一个女的给找来了,那女的在批发市场门口开了个批发门市部,还有个闺女,说是王建军不叫王建军,叫王建民,是他男人……闹的不像话。”
桐桐就低了手里的饮料过去,“哟!那坏了,这不是重婚了嘛!怕是被前头的老婆告了,告他重婚罪。”
“那咱不知道嘛!反正闹的挺邪性的。后来,这小子说,女人的事麻烦,回头去精神病院住一段时间,这事就是谁告了也不怕。还给我介绍到这里了。”
“那人家警察没问?你没说你俩认识的事?”
“我俩也不熟,我说这个害人家干啥?万一不是这个事,不是把人家给坑了?”大爷说着,似乎又觉得多嘴了,忙往回找补:“说不定就是弄错了!王建军和王建民是双胞胎兄弟,误会了而已。我说的那些都是没啥根据的,大家传谣说的……”
桐桐也笑,好像只是好奇,听听就算了,“想着也是假的,要不然不能把你介绍到这里上班。”
“也不是介绍!他就是叫我试试,说是听说这里招聘,我来一问,就成了。”
桐桐就说,有个熟人也好,他躲在里面,你还能跑腿。
大爷就笑:“要么说,我觉得这是个能人呢。”
桐桐不多问了,“行!大爷,多亏你提醒我了。”她朝不远处的人力三轮指了指,“有车捎带我们,我们先走了。”
嗳!走吧。
从这里离开,又去蔬菜批发市场。
在各种香料酱料的味道中,找到了王建民的家。这次,她没叫何鹏跟着。
何鹏:“……”为啥?
“店面里,一眼看到底,没啥危险,你等着就行了。”
说着话,桐桐走了进去。
站在柜台算账的女人四十岁上下,摁着计算器跟客人说:“十二块三,给十二就行了。”然后又招呼桐桐,“想要啥?”
桐桐看她:“我找王建民。”
这女人上下打量了桐桐一眼,手上接了客人十五块钱,又找了三块,直到客人出去了,这女人才说:“你才多大的年纪?他哄你呢!他有啥呀?要文化没文化,要长相没长相……给你花那么三瓜两枣的,你就觉得人家好了?他那年纪比你爸的年纪都大……”
“你管不着!他人呢?你叫他跟我说。”
“说啥说?”这女人看着桐桐的眼神就像是桐桐脑子里有泡,“回去吧!给你多少钱,你接多少钱!回头找个好男人正经的过日子去。吃了一回亏,下回把眼睛擦亮点。”
桐桐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:“你凭啥把我打发了?你跟他又不是正经两口子,他不过是看你寡妇人家带个孩子,接济你一点,你就缠着他……”
“放她娘的屁!他娘才是寡妇呢!生他那么个没爹教的玩意。”女人叫骂起来,“我闺女都十岁了,跟他的时候他是个啥啥也没有的老光棍。要不是那个时候下岗没活干,在路上洗车碰上他,见他会开车,有点挣饭吃的本事,谁跟他?”
她姑娘十岁了,那他们认识至少十一年了。
“他接济我?接济个鬼,一年到头回来不了两回,呆那么三两天就走,走到大街上我姑娘都认不出他爸来。我还说外面的钱难挣,就算了,回来吧!这店里能养活一家三口。
结果可好,这不要脸的,在外面找一个又一个……真不是个人!老娘早想离了,你要是要,你带走!老娘要是能找到他,早就跟他离了……”
桐桐收了脸上的表情:“他挣的钱是不是给你花了,你这店要不要本钱!他干的那些没天良的事怕都是你撺掇的。他把人家的孩子弄去卖了,这卖了孩子的钱,你在家带着你姑娘过日子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