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桐皱眉,这金镇北真他娘的是个无赖!他儿子被打伤了,是他先按照公事来处理的。把那么些学生押在学堂里,逼着预支了军需,这事该过去了吧!结果他不,他又说这不是公事,只是私事。
私事就是俩孩子打架,他家儿子打伤了我儿子,他没上门赔罪就是他的不对。
所有的理都得是偏着他的!
桐桐就说,“您说的有道理!俩孩子打架,然后得各回各家,各找各爹,再由各自的爹带着,坐在一起看看事情怎么办?要么,伤轻的一方赔偿伤重的一方;要么,就再干一架,把仇报回来。但前提得是,各回各家。”
您把人家的儿子扣在手里,对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叫他怎么处理?
金镇北搁在脑子里想了想,这他娘的还真有点歪道理。他就歪头看这小丫头,“我要是放了人,齐家却不上门道歉呢?”
“那他家就不占理,您带着人打上门去。为的是私事,这也只是民事纠纷。按照朝廷法度,各自罚俸半年,但您能拆了他家的大门,打了齐家的人不论罪。”
金镇北坐直了,“那要是齐家上门道歉呢?”
“您也一样能打他一顿!”桐桐看着金镇北,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,“您不想谈拢的时候,就不必谈拢,找茬打架而已,不难办吧!若是此时,齐家父子兄弟被揍了,按照朝廷法度,也属于民事纠纷,一样各自罚俸半年。”
金镇北被说的一愣一愣,起身弯腰看桐桐,“这么说,只要放了人,我就有理由揍那孙子?”
是的!最坏的结果就是罚俸半年,“皮外伤的话,只管打,问题不大。”
金镇北哈哈大笑,那声音震的挂在廊下的鹦鹉扑腾着翅膀要飞。他一边笑,一边指着桐桐跟副将说,“天下还有比老子更损更坏的人!”
副将哼笑一声,再哼笑一声,表情有些抽象了都,“所以,放人吗?”
“放!”金镇北看向桐桐,“你的办法好,你去提人吧。”
“晚辈是来看望病人的,见金四公子一面就去办事。”
金镇北上下打量了桐桐一眼,然后嘴角一勾,笑了,“去吧!只管去见。”这种损色姑娘,不太好找了。
四爷正靠着看报纸,结果外面说是林家一位女公子来探病。
来探病的人多了,都被拦住了,他也没见。独独放姓林的女子进来?
他急忙坐起来,“快请。”
桐桐撩开门帘一看,榻上靠着个壮硕的少年,棱角分明的脸,眉目分明的眼,眼神一对上,可不正是四爷。
他松了一口气,她也松了一口气。
“林叔珩冒昧。”
“三姑娘请坐。”
屋里没别人了,桐桐才坐到榻边,拿住了四爷的脉,药是对症的,这伤除了养,没别的办法。她急忙问:“情况你知道……”
四爷点头,朝外看了一眼,“你怎么过来的?”
桐桐也知道不能说太多,她也没解释,只道:“当时怎么中枪的?确实是意外吗?”别换成你了,还得被追杀。
“确实是意外!”当时原主领了枪,正查看呢。齐二觉得发枪的人发错了,枪上有编号,对应各自手里的号码牌。他没等大家检查好之后再调整,就直接来抢了。这个不防备,被抢走了,枪一换手,枪口刚调了方向,子弹就迸出来了,正好打在右边臂膀上。
“这么冒失?”
少年人,两家素来不睦,较劲难免。
桐桐才要说话,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,她就赶紧站起来,“你先养伤,我挺好的。这里说话不方便,回头外面见面。”
不拘女子出门,在哪里见面都比在家里强。
“那就告辞了。”
“慢走,不送。”
副将才要去请的,结果人家主动出来了。
桐桐跟着这位李将军,把羁押着的齐二给带出来了。
军营她是进不去,马车在外面等着。不过一盏茶的时候,一身狼狈的齐二被带出来了。这几天确实不好过吧。
桐桐站在马车边跟李将军告辞,“我会亲自送齐公子回府,有劳李将军了。”
“客气!”
齐二一脸奇怪的看着这个林三,两人见过,年节两家宴客,少不得见面。但这位姑娘讷言,人也严肃,向来不爱言语。跟她姐姐完全不同。因此,只能说认识,但真不熟。
他想过很多种可能,唯独没有想到,是她把自己给救出来了。
桐桐看着这小子,指了指马车,“齐二哥请上马车。”
齐二挠了挠脖子,问说,“金四如何了?”
“你觉得呢?”
“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桐桐示意他先上车,齐二无奈,只得上去了。两人在马车上相对而坐,齐二这才道:“金家是怎么答应放了我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