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早起已经浑身轻松了!她冲了澡,把行李都给整理好了。
陈妈姐也是一早就打电话,告诉她什么衣服在哪个箱子里放着呢。
六个箱子,只是单季的,什么场合穿的都有。
她抓了一件白T恤,一条牛仔裤,抓了一双运动鞋出来。各式帽子里,她也只选了一顶棒球帽,她是想找借口去找四爷的。
结果吃早饭的时候被通知要去看中医。
行吧!去一趟吧。
舅舅得上班,没人能开车。而今私家车也少,只能去坐出租。
这一路上,姥姥一直拉着桐桐。姥爷背着水壶,举着伞默默的在后面跟着。而后在中医院,应该是找了关系,挂的是专家号。
九十年代的中医院,人其实并不多。
大厅里水泥地面,蓝椅子一排一排的,零零星星的坐着些人。
姥姥拉着桐桐:“来!坐着。叫你姥爷去分诊台……”
桐桐把新填的病历表拿了,然后起身:“姥爷您坐吧,我自己去。”
“别!你呆着,别给走丢了。”这孩子回来的少,但她妈妈回来的稍微多些。她回来常叨咕,说孩子这也不会,那也不会!橙子和橘子分不清楚,麦苗和韭菜分不清楚。从没踏足过厨房,别说手洗衣服了,就是洗衣机也不会用。
当然了,以人家的家庭条件来说,许是孩子本来就不需要会这些吧。
啥都不会的孩子,看病都有私人的医疗团队,哪里上过医院?
桐桐只能坐着,看着老人去分诊台,然后靠在诊室门口的墙上,等着叫名字。
等有半个小时,姥爷才招手叫,然后他自己先进去了。
姥姥赶紧起来,牵着桐桐:“走!轮到了。”
桐桐跟着往过走,正要往里走,上一个病人才开门往出走。
许是找人挂号的原因,中间并没有其他病人。只是上个病人在里面的时间特别长,才像是等了很久似得。
两方碰了个面对面,桐桐扶着姥姥朝边上让了一下,这才抬头看出来的人。
这人年轻,二十上下的样子,眼睑低垂,刻意的朝边上避让了一下。
姥爷在里面喊:“桐桐,快进来!”
桐桐应着,都已经出来的年轻人猛的转身看过来,桐桐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用余光看见了他的表情和眼睛。
两人视线对了一下,桐桐假装关门,朝药房的方向指了指:去抓药的窗口那边等着。
四爷笑了笑,转身走了。
他手里拿着方子,缴费排队去抓药去了。
原身是骑摩托车摔了。正常行驶,遇到了违章闯红灯的运送垃圾的车辆,而后九成新的摩托刹车突然失灵,撞了上去,原身被撞飞出去十多米远,送到医院就进行了心肺复苏,抢救过来就换成了自己。
出院之后,原身的父亲尹章从拆迁办公室调到了政研室。
所以,这里面肯定是有事的!一定是尹章妨害了别人的利益,他被威胁了,甚至有人动他儿子,他不愿意同流合污,那就只能从原来的位置上挪开。
当时很凶险,后来恢复的极快,出院之后,家里又安排了中医大夫,他就是过来走个过场的,没想到碰到了桐桐。
桐桐拿着药方子看了看,倒也行!肯定是对身体有帮助的。那就吃着吧!
姥爷拿了单子:“我去抓药。你跟你姥姥坐着去。”
姥姥不放心,她安排桐桐坐着:“这哪一样药要先熬,熬多长时间,你姥爷记不住……我跟着去!”然后叮嘱桐桐:“别吓跑,就在这儿坐着。”
“嗳!不走。”
桐桐坐在老两口能看见的地方,四爷瞧见了,这才拎着药包走了过来,跟桐桐隔着个座位坐,把药包放在中间的凳子上。
桐桐手里捏着手机,四爷报了一个手机号码。桐桐输入,拨打。四爷那边手机响了一声之后,两人都把号码存入通讯录。
才要说话呢,就听见有人喊:“尹镇,走了!”
桐桐看过去,是个斯文、高瘦的中年男人在不远处招手。白色的半袖衬衫,黑色的西装裤,腋下夹着黑色的公文包,脚上是带透气孔的棕色皮鞋。手机套挂在皮带上,这会子正把手机往手机套里塞。
这是一幅标准的体制内打扮。
四爷使了个眼色,先起身走人了。
尹章把手搭在儿子背上,走了两步应该是碰上医院的领导了,两人握着手站在大厅里寒暄了几句,这才一起出了大厅。
从医院出来,拦了出租车。在车上四爷才发消息给桐桐:什么情况?
桐桐回复:新国首富林鼎山嫡长子一家遭遇车祸,三死存一,回来避祸。
手机叮咚响了一声,四爷打开扫了一眼,不由的朝后一靠:那这日子是过不太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