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黄说着,就像是回忆一样,“当时我想解手,就自己个跑墙角尿去了。就听见那几个人说,’盯药品,盯棉布,逮住了……通工……‘,又说啥’龙爷安排的……错不了……‘,还有什么’断人财路杀人父母‘这些话,我当时听过就听过了,可这两天怎么越琢磨越不对味呢?”
王友良吓了一跳:“你真听见了?”
“嗯呢!真听见了。”说着,大黄还疑惑的问:“龙爷安排啥了?这是要逮工党,还是要陷害谁通工?”
王友良忙问:“这事跟谁说过?”
“这哪敢跟人说呀?我也没看见说话的人长啥模样,我咋跟人说?也就是跟王哥亲,就是说错了,也没啥大不了的。这要是跟别人说,别人不得说我造谣?”
王友良当即就起身,拉着大黄就走:“走!去站上。”一边往出走,一边朝屋里喊:“出来把门关死,我今晚不回来了。”
小媳妇在屋里听见了,早吓的不敢言语了。人一走,将把家里的门锁的死死的。
这事一旦戳破,这些干警察的,那自然就是非常警惕了。他们中有些老油子,那是特别有经验。真要去留意,就不难发现,大黄说的是真的,大刀会一直派人盯着他们,盯着从车站出去的货,等着逮他们的把柄呢。
“这些孙子!”王友良咬牙切齿,寻思这事该怎么办。
有一今年才进警队的,正好是张文沛的儿子,叫张运来。这小子年纪不大,十五了。之前念中学,家里出事的时候,他在学校。后来知道了,回来了。回来之后没别的,就想批一身黑皮,好歹能吓唬住人呐。
这小子恨毒了大刀会,一开口就说:“哥,弄死他。”
王友良看了他一眼,’嘘‘了一声:想弄死谁就弄死谁,哪有那么简单的事?
张运来低声道:“哥,你看过《水浒》吗?”
“水浒我能不知道?”
张运来凑到王友良边上,“那水浒上,林冲为啥获罪了?”
“被陷害呀!”
“那您要是林冲,您知道会被陷害,会咋办?”
王友良站起身来,“林冲没法陷害高衙内,高衙内有背景!他想陷害林冲轻而易举,林冲想陷害他,难。”
“对嘛!哥。咱们要反陷害大刀会,轻而易举。这便是咱们跟林冲的不同。我就不信,上面不愿意吃下这个红利。”
王友良有些犹豫:“等我半天,我去问问。”
“问金先生?”
嗯!问金先生。
四爷:“……”问这个?
对!
四爷:“……”这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呢?他只能说:“只要坐实了,问题就解决了。”
“但他这些年贿赂的人不少,要是有人为他说话……”
四爷看了他一眼,问说:“他要是不说话了,谁都不会再为他说话。”
王友良:“……”懂了!不叫此人再开口了:“金先生,回头兄弟们另谢你。”
“客气了不是?兄弟们住在外围,家里我很放心。去吧,权叔那里,我去打招呼。”
得嘞!有您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
王友良回去就召集关系好的十多个人密谋,怎么能将这个大刀会给摁死。
他们盯上了一个柳记布庄,这个布庄跟龙爷的关系最特别。
布庄老板叫柳贯,柳贯的媳妇叫米桃。米桃长的如蜜桃一样,他家的生意原先极好,布庄本来该是女人光顾的地方,可就因为米桃,男人们想光顾的多了去了。
去了占个小便宜,摸摸小手,撩骚几句,扯几尺布。于是,没多久,米桃的名声便传出去了,谁都知道柳记布庄的老板娘那是布西施,跟蜜桃似得香甜可口,恨不能谁都抱着咬一口。
花名在外,又有布匹得从龙爷手里过。柳贯舍不得那么多红利,就叫米桃出来应酬,又给龙爷倒茶,又是给龙爷陪酒的。
结果,龙爷不是别的男人,那些人占占小便宜就很满足了。可龙爷看上了,那人就是他的了。
于是,米桃就搬去跟龙爷过日子去了,但因着米桃跟柳贯生了个姑娘,撕不开的牵绊,龙爷也就格外关照柳记的生意,甚至于在柳记入股,使得柳记布庄的生意在长安数一数二,在最好的地段,有最大的铺面。
今儿,铺面里来个男人,要买布,这个要三尺,那个要一尺半,一共要是十多种,都裁剪下来了,这人突然说不要了。
布庄的伙计当时就怒了,要跟这人动手,这分明就是找茬。
谁知才一碰,这人就倒了,倒了就口吐白沫,紧跟着后面就涌进来一群人,两方起了冲突,打的头破血流,就这么巧,巡警路过,都给摁住了。
柳贯出面,塞了几个大洋,想把事了了,可谁知道今儿碰见的巡警当真是公正不阿,就是不收钱,还要连他这个老板一起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