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爷朝西边看,从院墙看进去,能看见探出墙的杏树枝,看见院子里柿子树上还挂着柿子:“西边,是花园子?”
对喽!大户人家的花园子都在西边,中间只有一道拱门,把这门砌上,从东墙上开个门,你就是另外一户人家了。
地方大,房舍少。花园子里的房子,那都是大户人家盖好给伺候园子的下人住的。有几间,够住。
敲开大门,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:“小蔡。”
“嗳!”蔡凡民笑道:“嫂子,我给找到买主了。”
女人忙殷勤的把人往里让:“先进屋喝杯茶。”
家里有病人,必不是太方便。四爷就只道:“先看看!看看合适不合适。”
女人就带路,“那随我来。”
饶到西边去,一进拱门,就看见里面除了小道都种着菜,秋菜还未收。
女人一脸的赧然:“以前种的都是花卉,觉得没趣。倒是菜,侍弄着还挺好。”
四爷笑着点头:“内子也喜伺弄瓜菜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,这地可肥了。”
四爷跟着转悠,地方确实不小。
蔡凡民就说:“二十米乘以三十米,几乎一亩的面积。”确实没多少房子,“那便就是。”
因着只是给下人住的,房子只一排抱厦,墙皮都脱落了。
女人急切的道:“墙角有一口井,是咸水井。家里有孩子的话,还是填平吧,没啥用处。吃水得去挑水或是买水……”
四爷过去看了,这跟瞎大娘那边的水井是一样的,简单的洗漱可以用,但确实是不能吃。
但这玩意过滤过滤未必不能用!
他看上这里了,一是僻静,二是人少,真就是有意外了,没几个人挤来挤去的。跑出门要不了百米就是城墙根。
四爷问蔡凡民:“那么些难民,怎么没人往这边来?”连讨饭的都不见。
“挨着墙根住着警局不少人,一般人哪里敢过来?”蔡凡民就问说:“怎么样?这地方,八十个大洋。”
地不值钱,因为没盖房子,才要这么一点价钱。
四爷觉得可以,也没有什么要跟桐桐商量的,当时就把钱给交了,明儿过的契书,该收拾的就得叫人帮着拾掇了,烘干之后,下个月就得搬进来。总不能把孩子生在别人家。
这事办的特别的利索,干脆请托蔡凡民帮着把拱门封上,又在另一边的墙上开个大门。屋子重新粉刷,炕都重新盘起来。厨房也是得重新做灶台,务必要规规整整的。
也因此,跟蔡凡民走动的近了起来。
晚上没事了,蔡凡民就会上家里来,带瓶好酒,买点卤肉,过来找四爷喝酒。
桐桐招待的诚心诚意,现在住的这个空间,也没有回避的地方。跟其他人家一样,孩子在炕上玩耍,她坐在炕边做针线,四爷陪客人。
蔡凡民说的是那边的进度,然后四爷也聊,聊电厂的情况。
“金老弟,这发电机真能自己造?”
四爷还是那个话:“没造过,说不好!但理论是行的。”
桐桐一边纳鞋底,一边心说:这蔡凡民必是秦北的人。
他藏在警备司令的身边,做的是司机的活。偶尔知道四爷有啥本事,应该是故意靠近,套近乎的。
换言之,他是否将这个情况汇报过了,然后奉命接近四爷,进而发展四爷。
就听对方问说:“家里其他人……境况怎么样?有需要帮忙的,只管言语。”
桐桐自动翻译:肯定要摸清四爷的根底,看他的社会关系。
四爷给对方倒酒:“最近忙,才说买些粮食给送回去!弟兄四个,分家了。都是两肩膀扛个脑袋,各自带上媳妇和娃讨生活去了。
你也看见了,我这边负担重。孩子小,耽搁事。跟兄弟们走的太近,他们怕拖累。爹妈总也还得管!等哪天闲了,找个车……买两袋粮食送去。”
桐桐就插了一句:“给老人奉养,我不反对!但是,不能一次给的多了。老太太不是个懂道理的,我这肚子里要不是个小子,她敢把她那宝贝孙子都给你送来,叫你这当叔叔的养。”
四爷就’啧‘了一声,然后又对蔡凡民苦笑:“你看看…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”
蔡凡民就笑:“也不怪弟妹,孩子都是娘的宝!丢孩子这个事,是老人做的不对,这个不能偏袒!男女平等嘛,咋能这个样子。”
桐桐就起身,“男女平等,这个观点我特别赞同。”说着就去倒酒:“为这个话,得敬蔡兄一杯。”
“好!敞亮。”
酒并没有喝多,蔡凡民晚上有个八点半就离开了。
回到在省城的住处,门就被敲响了,是个拉黄包车的兄弟,其实是上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