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箭乃特殊打造,外观看起来威武之极!此乃历代秦王所用,弓力不弱。
嬴柱登基时日短,他未曾阅兵。
嬴稷乃一霸主,打的六国恨不能咒死他。他阅兵数十次,次次皆用这把弓。而今,嬴子楚阅兵,他便是康健,这般弓他也未必开的了。
桐桐感觉的到,嬴子楚紧张!嬴政平时所用弓箭,该是跟这把相差不大,但若非经常使用之弓箭,用起来能否顺手呢?
嬴政拿起这把弓,朝着开弓台下的将士,将手抬高,高高的举起,叫一应人等都可看得见。
这箭一举起,满场都是’嚯——嚯——嚯——‘的声音!
嬴政朝前走,看了父亲一眼,而后搭弓,瞄准!
前面百步之外,是六面旗子。旗子上无有一字,颜色各不同。
但是看在韩非子眼里,他眼睛不由的眯了一下:六面旗子代表六国!秦人之野心,堂而皇之,从不曾隐藏。
就见这位小太子,手持大弓,射了出去。
一箭出去,一面旗帜倒,’嚯嚯嚯——‘之声不绝于耳。
六箭之后,倒了旗帜六面。
稚嫩的太子开重弓,箭无虚发!
秦人的呼喊生震彻云霄。
李斯左右看看:秦,或可一留!秦人上下一心,秦人心中有希望,有野望。秦王虽病弱,但其太子,风华卓绝,此乃秦人之信念!
在欢呼声中,嬴子楚朝儿子招手叫回来。看着儿子闪亮的眸子,他笑道:“来——给将士们说点什么……叫将士们认一认你……叫他们知道,你是大秦的太子……”
“儿该说什么?”
“想说甚便说甚!说你想说的,说什么都好!父王就在这里站着,我儿莫怕!为父在!我儿尽可放肆!”
嬴政看着父王的眼睛,再看着下面尚在欢呼的将士,又再次将弓箭高高举起,此一举动,如号令一般,下面寂静无声。
嬴政大着胆子,扬着下巴,凝视着下方,喊道:“大秦的将士们——”
“在——”
“在——”
“在——”
“我大秦自孝公至我父,已经六世君王。而我大秦之将士,亦有六代为我大秦征战。我大秦的每一寸土地,尽皆由我们祖辈、父辈的鲜血染就!嬴政敢问:你我可能丢失大秦哪怕一寸土地?”
“不能——”
“不能——”
“不能——”
“六代人浴血,而你我也将有子孙,难道还需得我们的子孙再为守卫大秦而流血不止吗?”
“不能——”
“不能——”
“不能——”
“唯有一统六国,平定天下,方能止这延绵五百载的战乱!尔等可愿与政一同,为子孙,为大秦,为天下万千黎庶而战!”
“战——”
“战——”
“战——”
第726章 秦时风韵(53)一更
阅兵之后,嬴子楚便病了。
李莸撤了号脉的手,看了女君一眼。
桐桐跟着起身,嬴政急切的看过来,桐桐摁了他的肩膀,轻轻拍了拍,跟着李莸出去了。
李莸看向女君,这两年他一直留在宫里,每次回家,都是由宫人亲自跟随。他未能跟外界多说过一个字,便是家人也未曾提及。
对外的说辞是,女君喜医道,他留于宫内,教女君医术。
事实上,女君聪颖,说一而通十,天赋极佳,而今已无甚可教了。
他的话,女君必是听的懂的。
“虽余毒清理干净,然中毒时久方清毒,女君该知道,彼时亦伤及脏腑心脉。这二年已是偷来光阴……大王又无法安心静养,而今,病入膏肓,药石已不可达。”李莸往下一跪:“女君,老臣无能……您请太祝……或可一试!”
桐桐还未说话,嬴政从里面出来:“你起身!你数次提太祝,不过是怕将大王不得医治的罪责归于你一身!太祝若言不可救,你便无罪……”
李莸不住叩首,不敢发一言。
“起身。尽心即可,不会怪罪于你。”
李莸这才站起来,低着头不敢言语。
嬴政又问:“依你所见,父王还有多少时日?”
“两到三月……已是极限。”
嬴政看向阿姊,一脸的哀求之色。
桐桐:“……”她吩咐李莸:“太医退下歇息。”
“诺!”李莸转身,小碎步疾步离开。
人走远了,桐桐才看向嬴政,问说:“此事……该如何处置?”
从大夫的角度讲,不该告知病人。等待死亡的滋味,不好受!就如有些绝症患者,他不知得病时,生活一切照常。可一旦确诊,第二天就无法下床。
从为人子女的角度讲,亦是不能告知父亲。需得告诉他,快好了,没事了,叫他剩下的每一天都踏实、安心、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