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蕾就笑,这也太麻烦了!这么不愿意被人打搅,那她倒是没张一男想的那么复杂,床才多高呀?能摔个啥样?“换!咱俩换换。”
两人折腾着把床铺给换回来了。
花蕾一边铺床,一边说:“我妈也管的严,高中本来住校的,我妈找了关系,给我办了走读……天天盯着我跟看贼似得!我在家天天跟她吵架顶嘴。”
桐桐就笑,顶嘴干啥?除了闹的更不愉快,并不能达到目的。便是达到目的,你心里痛快了?
她又不会二十四小时跟着,有主意自己去办就完了。她说东,你就应东,出门就往西她能怎么着?
“我从来不吵不顶嘴。阳奉阴违、口是心非适当的用一用,也挺好的!她较真,我要也较真,那就是针锋相对,两败俱伤,然后不欢而散!这个过程,我无形中就变的跟她一样了。”
花蕾啧啧啧的:“我不行!我可控制不住脾气,不由的火气就往上窜。”
张一男就说这俩小孩:“有妈管总比没妈管强!我倒是想叫我妈管我呢,她顾得上吗?”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桐桐也不反对这个话,谁家的相处不都是用尺子量出来的,总也少不了这里长一点,那里短一点。
她听着那俩聊,然后上下床,叫身体适应床铺的高度。
没几下就找到感觉了,不踩对方的床,也不踩梯子,而是踩暖气片边上的柜子直接上床,下去的时候什么都不踩,抓着床沿靠臂力就下来了。
花蕾‘哦哦哦’的叫唤:“你这个厉害了!”
张一男这才没再说什么,小孩像是练体育出身的,特别利落。
刚认识的人,晚上躺在床上,聊天。外面的电话不时的响一声,隐隐的传来打电话的声音。
花蕾跟张一男两人一问一答的,就像是张一男的大弟没考上大学,二弟也没考上大学,一直跟陪读一样的她,考了进来。她的学费还没交,跟学校申请了助学金等等。
把花蕾听的唏嘘不已,这样的情况她都没接触过。
她觉得林雨桐的家境挺好的,结果并不是,人家说:“我妈只是单位的后勤,我爸下岗后自己做生意,生意也不大……”
但这样的条件考出来才厉害呢。
絮絮叨叨的说到几点也不知道,反正桐桐一到十点就强制关机,真得睡觉了:十五岁的孩子真的还在长个!
第二天宿舍的人就来齐了。
李鸽来自沈城,住了张一男的上铺。
另一张床上,下铺住了粤省来的康妮,上铺住着京城来的杜鸣。
都是家长给送来的,康妮的爸爸特别气派,挂着大金链子,那是真的金链子。桐桐扫一眼都知道那是真的。
杜鸣看起来很朴素,但她爸一定是领导。李鸽的父母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老师,看起来很严肃。
这五个人全都是调剂到这个专业的,报考的人数少,因此多数是调剂生。
李鸽妈妈一直在说:“应该复读的,偏不听……这个专业是没有前途的……”
然后宿舍里燕雀无声,李鸽蹲在上铺自己铺床,不时的扶一下黑框眼镜,看起来有些木讷。
李鸽妈妈继续说着:“先试着读一读,如果读不下去,没兴趣,你可以退学,回去再复读……你这么些同学都在,我把话放在这里,等毕业以后,工作以后再想起来今天的话,你们就明白了,择专业的重要性要胜过一切!专业没前景,你的未来在哪里?没有未来,你的人生将一团糟……” 桐桐往出走,“该领军训服和校服了,谁去?一起。”
走走走!都走。
李鸽从床上下来,默默的跟上。
她妈妈在后面喊:“看看!看看!这什么态度。”
但一下楼,李鸽挺活跃的:“别理我妈!为这个事的,我跟我妈冷战了一个暑假了。”
反正别管什么家庭,什么家境的,六个人就凑到一块了。
十五岁太显着脸嫩了,到哪人家都拿你当孩子。
去领校服,后勤的老师一看年纪,就轻声细语的问:“你知道自己穿多大码的吗?”
“一米六八,五十五公斤,穿三十七码的鞋。”
老师就挑:“你太瘦了……武装带的孔太少了……”然后喊学生会来帮忙的学生,交代说,“带着这个小孩,去找人打个孔……弄完赶紧送回来,别给人孩子弄丢了。”
桐桐:“……”她自己拿了,“我自己去!”
“没事!我带你去,你不知道地方,里面办公室挺多的……”
除了来自陌生人的照顾之外,宿舍的人都照顾她。领了东西回来,都不要她拎的。
“我拎的动!”
“不用你!小孩用力过度就不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