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就是场鸿门宴?”
“放心,我不仅要赢,还要痛痛快快全身而退。”
她起身,拎着小红鸾兴致勃勃的往外走。
“走,我们准备打架的工具去。”
……
半灯城是中洲极为辉煌的神仙都邑,上有金阙银銮,奇花瑶草不尽其数,下有酒楼歌馆,巷陌朝朝客贾喧哗。
暮兮晚以前受邀参加万仙来朝大会时来过半灯城,对这里简直熟门熟路,不多时,便备齐了一众符箓、丹药等物。
没有购置别的兵器,寻常刀剑她用不惯,索性当初在枉死城买的火铳还比较趁手,况且阴间的兵器,还挺适合她这个鬼。
暮兮晚正与红鸾说话间,忽听见长街上传来一阵喧嚣。
“救命啊啊啊啊——让开啊啊啊——!”
两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辆载着仙车的骏马不知因何猛然受惊,嘶叫着跃起蹄子四处踩踏,场面顿时混乱,一片失控。
而被那马蹄子撵着跑的,竟是许久不见的长嬴!
长嬴似有所觉地看过来,惊呼道:“丫头——!”
眼看着骏马将要伤人,暮兮晚立时纵身轻功连跃而上,一把扯住缰绳,在扬起的尘土中一只手抚上骏马身体,顷刻间,有一道细弱幽微火光顺着她的指尖没入骏马身体。
“定。”
随着她声音落定,骏马霎时失了所有威风,踉跄着往身边一跪,倒在了地上。
混乱将一平息,车舆中立刻钻出一位道士,看着地上衣着简陋,布衣草履的长嬴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好你个夯货乞丐!哪儿来的胆子?竟敢冲撞方外宫的仙车?”道士骂道。
“师父?”暮兮晚连忙关注起长嬴的状况。
原说长嬴在东洲还清了酒钱,本该与暮兮晚一道在前些日子来半灯城,谁知临行前,又贪饮偷喝了几坛,气的虞辞当即就将人扣下了,说是不干活还了钱,不准走。
于是数日后,可怜兮兮的长嬴自己搭船徒步才姗姗来迟,进了城,又寻不得路,四处打听着自家徒儿的落脚处,这才误与一辆仙车起了冲撞。
长嬴见那道士来势汹汹,当即怒道:“你们仗着仙家身份,怎可随意欺辱我这个老人家?”
道士冷笑一声,正欲再度反骂,却被一声呵斥打断了。
“住手。”暮兮晚来到长嬴身前,出声阻拦。
道士不屑:“你谁啊?”
这话像是一句糊涂话,暮兮晚微微歪头,笑道:“好个方外宫弟子,竟连我也不识了。”
“千洲,暮兮晚。”她微笑。
听见“暮兮晚”三个字后,在场众人无一不惊,而这一队从仙车上陆续下来的方外宫弟子更是神色大变,齐刷刷跪了一地。
“叩见少宫主,抱……抱歉,弟子们有眼不识泰山……方才……”
暮兮晚身为少宫主,本该在方外宫受人尊崇,但
她嫁到白洲已有百年之久,就到很多初入门的弟子也只能闻其名但不认其人,日子久了,早已不太识得她了。
“够了,报上你们来此的目的。”暮兮晚眉心一拧,利声道。
道士忙答:“我们领了公子法旨,要来本次‘登楼点灯’守层。”
暮兮晚眉心蹙得更深了,又问道:“这次登楼点灯,每一层都是由方外宫的人驻守吗?”
“是,是的。”道士紧张不安。
这就是铁了心要擒她了。
暮兮晚倒没有立刻要在这里处理他们的意思,在大会未曾开始之前,任何私下的大规模动乱都不被允许。
她只是暗中估量了一下这些弟子们。
打,能打的。
根据以往经验,她打到十余层不成问题。
往上的层数……再说吧。
暮兮晚沉吟片刻,她没再说话,只是带着长嬴在一众人群的退让下慢慢离开了此地,走远了。
见暮兮晚离去,跪在地上的方外宫弟子们总算呼出一口气。
有一个小弟子用手肘碰了碰方才出头的道士,问道:“师兄,我有个问题想问,她就是咱们方外宫的少宫主?”
道士:“是的,只不过这位少宫主后来去了白洲。”
小弟子又问:“既然是‘少’宫主,那必然有一位真正的‘宫主’,对不对?咱们怎么从未见过?”
道士迟疑片刻,承认道:“听说是有的,方外宫宫主在多年前收了一个弟子养在身边,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。”
“这位弟子后来出落的极为出色,被祖师们亲点为千洲继承人,也就是咱们的少宫主了!”
“但后来,宫主亡故,少宫主远嫁,千洲大权也因此承给了涣轩公子所在的师门一脉。”
小弟子只觉得天塌了:“哎呀!那少宫主怎么冲着一位糊涂乞丐喊‘师父’!少宫主真正的师父叫什么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