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曾经是有那么一次的,楚扶昀有一次察觉到了,我对他的情窦心思。”
红鸾听得着急:“后来呢?”
暮兮晚侧目,眸光轻轻抬起。
“他拒绝了我,并亲口否认了我与他之间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。”
红鸾眼睛禁不住睁大了:“他对你说什么?”
暮兮晚静了静,回忆须臾,低声道:“他说,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是‘错’的,不该发生的。”
红鸾听傻了:“等等等等……你是不是记岔了?或者说,你们之间其实还有误会?”
错的感情?这怎么可能呢?
暮兮晚摇摇头,笃定道:“没有,不是误会,就是拒绝,他说的很清楚。
所以我一直很奇怪,他明明曾那样狠心而不留情的拒绝过我,为什么,为什么如今又要重新选择继续这段感情。”
她至今,都记得那一天。
……
那日,是白洲的一个傍晚,天淡风轻,还是和以前一样,楚扶昀照旧陪她出来游船。
水乡芦苇丛里,白鹭讴歌,暮兮晚兴致勃勃地坐在小舟里喂鱼,楚扶昀因晕船不太舒服,单手撑着额间枕在小舟上浅眠。
暮兮晚喂完鱼后闲来无事,见他没醒,很胆大的又坐在他腰间兴风作浪。
亲亲他的眼睛,玩玩他的头发,要是手中有笔,她一定会选择在他脸上画点儿什么乱七八糟的涂鸦。
终于,她把楚扶昀闹腾醒了。
“别再动了。”他嗓音喑哑,听上去,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。
暮兮晚蓦地一怔,玩过头儿了她才反应过来,此时此刻两个人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多旖旎,隔着薄薄的衣衫,她感到,有一道炽烈,正顶着她,想要她。
“你……”她下意识又动了一下身子。
身前的人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。
随后,一只手覆过来,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,就这样将人压在他怀里,按住了她所有不安分的逾矩行为。
“以后,别再胡闹了。”他的声音压低了,听不出情绪。
暮兮晚有点儿茫然:“我没胡闹。”
她几乎是鼓起所有勇气的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我没胡闹,我就是想亲你,想得到你的回应,你为什么一直无动于衷呢。
眼前的人眸光微垂,沉默着,不起波澜,他的情绪也仿佛一目远山,勘不破,从始至终都无从察觉而分辨。
暮兮晚忽然,忽然觉得心里很委屈。
她哽着声音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亲你吗?”
楚扶昀闭着眼,寂了一阵,叹道。
“知道。”
简单却含糊的两个字,就挑破了所有言而未明的心思。
暮兮晚不服输,又问:“你允许我亲你?”
又是长长的沉默,沉默中,她听见他的叹息。
“嗯。”他说。
“你还允许我做什么?”她凝着他,试图从他的目光,从他的态度中揣摩点儿别的意思出来。
楚扶昀闭了闭眼,掩去一目晦暗。
没有暗示,没有回应。
“你想要什么。”他哑着低沉的嗓音,平静道,“一个拥抱?一个吻?”
他叹气,带着她的手按在他的小腹下,感知着那儿的温度。
“还是……要这个?”
暮兮晚愣愣的,脸颊泛红,整个人思绪轰的一声全部兵荒马乱了。
她更不明白了。
因为楚扶昀一向情绪不外露,但这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知道,他对男女风月一清二楚,他知道情人之间暧昧的界限在哪儿。
允许她逾矩,是纵容?还是默许了她的心思?
那她和他之间,如今这种关系到底算什么?
顶着夫妻之名却缱绻暧昧的情人?
“那你能亲一下我吗?”暮兮晚决定,将话说的更明白一点儿。
她想好了,反正是情人,在所有心思都未曾盖棺定论以前,什么都可以不作数。
再不济,她还可以继续谎称自己喝醉了。
“亲哪儿都可以。”她说。
楚扶昀抬起眸,眉心浅蹙,静水深流的目光里,仿佛藏着她永远都看不懂的情绪。
他没有亲她。哪儿都没有。
他只是搂着她的腰,指腹在她的腰间流连,摩挲,晦暗的目光在她的唇上落了一刻,停了停。
“我不会吻你。”
他清醒而残忍的,道出了一句她不爱听的话。
“少宫主。你太年轻了。”
暮兮晚恍惚了一阵,她直愣愣地看着他,茫然而无措。
明明一字一句笃定分明,但是却让她听不明白。
什么叫,太年轻了?
她多大?她有一百余岁了,哪怕按照十洲的年龄折算也成年了,而且,要是就着家乡的岁数算法,她早就活过了人的一生了,怎么能还叫年轻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