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了她的脚步声,楚扶昀没抬头。
“取到了?”他问。
暮兮晚缓了缓情绪,她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,反问。
“我遇见裴安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不想知道他同我说了什么吗?”
楚扶昀还在垂眸处理军务,听见她轻快的语气,扬起了唇角:“山河棋上,你的那颗白子完好无损,我知道你没有出事。”
只要她平安。
旁的,都可以不计较。
暮兮晚呼出口气,她手腕一翻,一缕金红的火苗在她掌心燃烧跳动。
“你看看。”
楚扶昀在最后一份文书上答了批复,搁了笔,这才抬起头来,先是看了她一眼——确实平安无事,连灰尘都没怎么沾染。
随后,他回了目光,看向她掌心的那道火。
静看了一会儿,楚扶昀抬手,指尖金光缭绕,一点一拂,竟见暮兮晚大费周折取来的火苗,就这样轻飘飘的熄灭了!
“假的。”他一语定音。
上当受骗的暮兮晚:“……”
裴安与她对战时的那道火竟是个假货!
“不是,他们的心眼子怎么能那么多啊!”暮兮晚不可置信。
楚扶昀失笑:“荧惑于方外宫而言何等重要,你再怎样威逼利诱裴安,也不是一时轻易能取得的。”
暮兮晚心里一凉,整个人仿佛五雷轰顶般焉了下去,沮丧无比。
“完了。”
楚扶昀听出了她的抱怨,笑了一声,身体往椅背上一靠,抬手拢住她的手心,趁着她伤心失落有机可乘,将她往不由分说的往怀里一带。
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暮兮晚恍恍惚惚坐下了才发现自己坐在哪儿,方才的沮丧全吓没了,吓得立刻就想跳起来。
楚扶昀很有先见之明地摁住她,摁在怀里别想逃。
“陪我下一局棋。”
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,另一只手法术一挥,只见一盘寻常的棋盘棋子从空中飘来,落在暮兮晚面前的桌案上。
暮兮晚小心翼翼坐在他怀里,甚至都不敢坐实了。
可她越想挣扎,楚扶昀的手就揽得越紧,到最后,她整个人是彻底不留间隙地坐在了他腿上,坐稳了。
身下是他的温度,身后是他的气息,他声势浩大地将她困在怀里,却说,只想让她陪他下一盘棋。
暮兮晚不信:“只是下棋?”
她又听见楚扶昀低笑了一声,声音就贴在耳侧,好听,恰如古琴拂弦。
“要再乱动,就不只是下棋了。”
他在她耳侧落下一吻,半是劝哄,半是威胁。
暮兮晚被他吻的耳根发红发烫,心猿意马,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在他身上坐过,不知道该怎么办,又不敢逃,怕这个真的会欺负她。
“别分心。”
楚扶昀拢过她的手,带着她,开始在棋盘上落子。
他走每走一步,就耐心地教着她,一盘棋上该如何布局,该如何行棋,又该如何同敌方对杀。
暮兮晚心不在焉,她蓦地想到了什么,问:“你猜到了,我拿不到荧惑真火?”
楚扶昀眼睫垂落,轻笑:“嗯,所以我本没想允许你的行动。”
暮兮晚刚想反驳你怎么不早说,就听楚扶昀又添了一句话。
“但想到是用一个吻换来的,不亏,就允了。”
暮兮晚气急:“你……”
楚扶昀侧目,又不容反驳地在她耳畔吻了一记,力度比方才重一些,吻得暮兮晚连反驳的词儿都忘了。
“说过了,别分心。”
暮兮晚头一次觉得,楚扶昀不仅混账,还不要脸。
仗着下棋为借口,来撩得她没办法不分神,没办法在他面前缴械投降。
她连忙收回神,她垂目看着棋盘上,楚扶昀带着自己走棋的手,怔然道。
“你干嘛要这么执着的要教我下棋。”
夜风静幽,一室烛光温柔中,只能听见棋子的碰撞,叮当如玉珠落盘。
“因为在有关下棋一事上,我确实对你心有不满。”
楚扶昀拢着她的手,又教她落下了一子。
“以后,不许找仲容学棋。”
暮兮晚恍惚间终于想起这事儿,她不明白他这事儿上为何那么说一不二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好,不找。”她回答。
听了她的答复,他又带着她的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。
走完,又让她自己独自重走一遍。
“你是真的在教我下棋啊?”
暮兮晚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楚扶昀其实一直是正儿八经地在教她,他是真的对她去找仲容学棋这事儿十分不满。
楚扶昀一怔,他松了拢着她的手,转眸,抚上她的脸颊,让她微微偏过头来,与他目光对视着。
“那夫人,是还想在我身上做些别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