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澜下车:“爷爷今天按时喝药了吗?”
“喝了,就等你们俩呢。”
蒋思贤带了不少补品,拎进去给张妈。叶秉山正在院子中晒太阳,听见声音望过去,眼睛眯了眯。
叶青澜知道爷爷是在看周别鹤有没有来,迈过门槛的脚步一顿,叶秉山已经笑着看向了蒋思贤:“思贤来了。”
“是啊,我一年多没来看您了,您身体怎么样?”
“人老了,身子骨都那样。”叶秉山示意她俩坐下喝茶,“我看思贤倒是越来越漂亮了,家里还好吗?”
蒋思贤捧着杯子吹了口热气:“好得很,鸡飞狗跳的,我哥整天挨揍。”
她哥蒋思越的荒唐事叶秉山耳朵里多少也飘过一两句,活到这年纪,叶秉山很看得开:“你哥那位,处几年了?”
蒋思贤想了想:“挺多年了吧,分分合合的,谁在乎他那些破事。”
叶秉山盘着檀木手串叹道:“人这辈子能碰上个喜欢的也不容易,劝你爸妈想开点。”
叶青澜和蒋思贤齐齐被一口水呛到,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一眼。
老爷子心胸挺宽广的,可惜蒋父蒋母年年过年都恨不得把儿子扒皮抽筋。
“思贤呢。”叶秉山转而和蔼问,“最近谈男朋友了没有?”
蒋思贤瞥了叶青澜一眼,慢悠悠地回答:“没呢,我妈也整天催。青澜都结婚了,您说我上哪儿能也找一个周别鹤这样的,要不您给我介绍一个?”
叶秉山抬眼看孙女,自然地顺着话问:“别鹤呢,怎么没一起来?”
果然,叶青澜就知道爷爷要问,如实说出来:“他昨天才回国,今天有事要忙,说改日再来。”
叶秉山点了点头,收回目光,从孙女脸上没看出什么特别的神情。
日子还长,二人才刚刚相处。以叶青澜的性格,她不抗拒,就已经很难得了。
太阳底下寒暄了一阵儿,没过多久,张妈准备好了午饭,叶青澜扶着叶
秉山去餐厅。
午饭吃完,叶秉山要吃药午睡,叶青澜和蒋思贤便一人戴上顶帽子相携徒步去了。
山里风光清秀,因为是自然景区,又逢周末,来徒步吸氧的上班族不在少数。
煦日明媚,时节初夏,满目绿色清爽得如同冰镇可乐刚打开的第一口,解腻而不乏味。
叶青澜和蒋思贤边走边聊天,时间过得很快,三小时后,二人踏过一条小溪上的石板路,在旁边的小茶馆找了个露天的位置歇息。
叶青澜靠着露营椅,锤了锤小腿。
虽然昨晚没睡好,但这么走下来,疲惫反而一扫而空。
附近鸟鸣啾啾,抬眼远处的溪水倒映着树木青翠的冠叶,水波微晃,看起来像隐隐流动的翡翠。
叶青澜捏着小腿,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,随之浮现的是夜色下不减神秀的翡翠手镯。
她动作顿了下,晃晃脑袋,驱逐念头。
蒋思贤递来一瓶水,发现她的异样:“想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。”叶青澜拧瓶盖,细长手指上的排戒折射出微缈光芒。
蒋思贤看到戒指,拍了下脑袋:“我终于想起来我要跟你说什么了……刚才路上一直没想起来,就说有个惦记的事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关于你老公的。”
叶青澜侧目。
蒋思贤:“周别鹤不是从香港请回一位合规专家吗,我昨天晚上打听了一下,是个女的,叫Shula,中文名林疏,据说周别鹤三顾茅庐,亲自去请了她三次。”
“这个林疏名号很响,海外学历,早年在华尔街做过量化,在金融领域也是天才。”
蒋思贤说着,胳膊轻撞了一下叶青澜:“诶,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贺嶂他们说过周别鹤在华尔街有位女友?”
叶青澜记得。
围绕周别鹤的八卦很多,从前他是和她不相干的人,流言也当故事听,现在却不一样,说不定她也成了他故事的一部分。
“记得。”
“什么想法?”
西南方向的太阳渐有垂落之势,一片红橙色的光芒。叶青澜偏头:“贺嶂他们几个平时酒后吹牛的话,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?”
蒋思贤挑眉:“三分听说,七分捏造吧。”
叶青澜摊手。
“可是,也有可能是真的呀,说不定以前真在一起过。”
“前尘往事管它干什么。”叶青澜拍拍裤脚的灰尘,“我和周别鹤是结婚,又不是在十八岁谈恋爱。”
她自己也有过前任,难道要要求周别鹤前三十年都清心寡欲吗?
二人在茶馆里略坐了一会儿,赶在太阳落山之前,抄另一条风景更美的近道回了茶庄。
晚饭自然要留下吃,蒋思贤一身的汗,占了叶青澜的卧室洗澡。叶青澜在院子里先用泉水冲了捧脸,回头看到元伯从后屋搬了张梯子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