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好的天气,拘在屋子里背书有什么意思,只可惜自上回出了钻狗洞的事以后,乌拉那拉氏便令王乳娘一步不离的跟着他,要不然他还能去厨房偷一根萝卜解解馋。
弘晏的目光往远处看去,看到了那棵参天大树。
有了,没有现成的萝卜可以吃,那他捏几个萝卜玩总是可以的吧。
弘晏吩咐王乳娘拎一桶水来,又找了一根小木棒便开始在树底下和起泥来,经过几次的加土和加水以后,弘晏撸起袖子便开始捏泥萝卜。
两只小手先将萝卜大概的形状捏出来,而后在进行修型,最后又挖了泥块,先用手搓成长条再捏扁做成叶子的形状,最后再按到泥萝卜的头上,这样一根泥萝卜就大功告成了。
弘晏想把萝卜的品种和不同的型号都捏出来,这可是项大工程,所以弘晏蹲着蹲着便感觉小腿有些发麻,索性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,反正他坐在大树底下也晒不到。
弘晏捏好的萝卜有序的排成了一排,足足有十几个,弘晏看着自己的作品还觉得差了点什么。
弘晏歪着小脑袋开始想,忽而灵光一现,有了。
把这些萝卜涂上不同的颜色,等晾干之后肯定就更逼真了。
不过他现在捏了这么多萝卜又累又渴的,还是先把这些泥萝卜放在大树底下,等他吃完了午膳再给泥萝卜上色。
弘晏想好以后,便从地上坐起来,抬起步子进屋子去。
乌拉那拉氏见了弘晏的模样,忍俊不禁道:“快,带阿哥下去沐浴更衣。”
弘晏从头到脚都是泥,木桶里的水都浑浊了,王乳娘换了好几回热水,又洒了花瓣,才将弘晏洗的干干净净的。
弘晏费了力气,吃午膳时可是狼吐虎咽的。
乌拉那拉氏笑着: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
弘晏一边点头,一边往嘴里塞鸡腿。
乌拉那拉氏看着弘晏说道:“福宝,午后可别再玩泥巴了。”
弘晏将嘴里的鸡腿咽下去,一本正经的对着乌拉那拉氏说道:“窝没玩泥巴,那是窝的作品。”
乌拉那拉氏配合道:“好好好,作品,都捏了一上午,下午歇歇吧,睡上一觉。”
弘晏摇摇小脑袋:“窝不困,窝还要涂色呢,涂完色作品才算完成。”
涂色?
乌拉那拉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弘晏,上午捏泥巴成了小脏猫,下午再给泥巴涂色,那还不成了小花猫了。
“额凉,窝吃饱了,窝去涂色了。”弘晏说完,不给乌拉那拉氏反应的机会,便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。
乌拉那拉氏无奈摇头:“这孩子。”
王乳娘已然将颜料备好了,一共有十种颜色。
弘晏叫王乳娘把颜料桶放在一块围成一个圈,而后撸起袖子,左手拿着晒干的泥萝卜,右手拿着狼毫笔开始给萝卜上色。
少顷,苏培盛来了正院。
王乳娘见苏培盛往这边来,便微微屈膝给苏培盛行了礼。
苏培盛走到大树底下,弓腰颔首唤道:“六阿哥。”
弘晏上色的动作一顿,抬眼望向苏培盛:“苏苏,泥有事吗?”
苏培盛笑呵呵道:“回六阿哥,爷让我来请您去前院下棋。”
弘晏一听这话,直接拒绝:“不去,窝忙着呢。”
话说完,弘晏又低下头投入到自己的创作中去。
苏培盛一愣,不太理解:“忙?六阿哥您这不是在玩泥巴吗?”
这回弘晏连眼皮子也没抬:“泥不懂,这就是窝的正事。”
苏培盛一噎。
又看向了地上搁着的两个托盘。
六阿哥才涂了两个泥萝卜,这还有十好几个呢,要涂到什么时候去。
苏培盛笑着哄道:“好阿哥,这些等下棋回来也能玩,您还是快沐浴更衣吧,爷在书房等着您呢。”
弘晏见苏培盛不死心,说话的态度更坚决了:“不去就是不去。”
苏培盛瞧着弘晏是铁了心了不去,便只好转身抬步往正屋去了。
苏培盛进门打千儿道:“奴才给福晋请安。”
乌拉那拉氏笑着抬手:“苏公公请起。”
苏培盛笑呵呵道:“福晋,爷差奴才来请六阿哥去前院下棋。”
乌拉那拉氏明白了苏培盛的来意,言道:“福宝就在院子里玩,苏公公没瞧见?”
苏培盛开口道:“奴才自是瞧见了,也与六阿哥如实说了,可六阿哥不愿前去,奴才这好来求见福晋了。”
乌拉那拉氏闻此言,笑着开口:“福宝既然不愿去,苏公公就如实禀了爷吧。”
苏培盛诧异又迟疑:“这……”
他本想让福晋劝六阿哥的,福晋的话六阿哥总会听的,可福晋这是不打算插手了,也罢,他就硬着头皮回禀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