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宜华抿抿嘴:“你都说得差不多了,我还说什么?”
赵阔拿书轻轻打了打她的头:“我要听你自己说。”
穆宜华揉了揉脑袋:“左大夫给的。”
赵阔听见这个名字眼睛眯了起来:“左衷忻?”
“他怕我闷了胡思乱想,还送别的。”
“在哪儿?”
穆宜华遥遥一指书架:“那个盒子。”
赵阔取来一看, 嗤笑道:“倒是准备得齐全,玩具书籍都有。”
穆宜华听他语气皱了皱眉:“怎么阴阳怪气的?”
赵阔将盒子和书一同扔到一边, 好整以暇地说:“有吗?只是随口一说罢了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
“我问你,他是把东西送到就走,还是坐了一会儿?”
穆宜华笑了:“那时父亲不在呢,他放下东西就走了。”
“哦。”赵阔尾音上扬, “走了。”
穆宜华抬手就要打他。
赵阔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:“你在大理寺狱的时候,他是不是经常来看你?”
“他是那案子的监理,他不来谁来?”
“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。”赵阔摸索着她的手, “你身陷囹圄, 但你却愿意相信他会站在你这一边,让他给我递消息。”
赵阔停顿一瞬, 只见穆宜华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, 有些难堪地转头:“我不是怀疑你, 我就是……”
他沉默良久,才将他扭过来却不看穆宜华, 喃喃道:“有点吃醋……不过就一点点,就那么一点。”他拿手手指比划。
“我走之前问过他,为何会帮穆家。他说你们待他好,不管别人如何,你们待他依旧,觉得你们是良善之人,不愿你们蒙冤,是以愿意帮你。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……”
穆宜华抽出赵阔掌心自己的手,点了点他的额头:“在朝中待久了,你也生了一副玲珑肠子。哪有那么多简单不简单的东西,左大夫能辨黑白,替我们申冤,也不攀附权贵,从心之所向,不正是一个正人君子该有的样子吗?我觉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,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登门拜谢呢。”
“登门拜谢?”赵阔笑了,“那穆娘子可真是太把他放在心上了,连我都享受不了的待遇,他却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。唉……世态炎凉,我本将心照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啊。”
穆宜华被他逗笑:“说的我好像很不讲理似的。”
“你不就是吗?蛮不讲理的小刁妇,我把你救出来,那么大的功劳,你一见到我就想赶我走……”
穆宜华笑着所幸破罐子破摔:“那好吧,天色已晚,三大王慢走。”
“你……”赵阔叹了口气:“好吧,我走了,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说罢,他没挪步子,只是试探地低头凑近,二人鼻子相贴,轻轻厮磨了一阵。穆宜华睁着眼睛看着他没说话也没躲避,赵阔呼吸一滞,揽起她的腰亲了下去。
秋夜蝈叫蝉鸣渐歇,赵阔摒了声息,满怀欣喜地从后门离开。
徒留穆宜华一人坐于榻上,满面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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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之南与贺辰光的婚礼定在十一月初九,这几日宁府上下忙成一团,却也是喜气洋洋,逢人便是十分笑,看得人心里都敞亮。
穆宜华一早备下他们的新婚贺礼,便拉着虞倩倩去宁府帮忙。
可一到宁府,看着塞满整个前堂的聘礼,二人兴奋难抑,打开箱子一个个看过去。
“绫罗五匹,还有成衣褙子、长衫、夹袄、百迭裙……”
“雅安露芽、蒙顶茶、聘雁、羊肉、牛肉,丰乐楼的眉寿、和旨,竟还有李驸马家的金波酒,他们怎么弄到的?”
“这儿还有金钏、金镯、金帔坠呢,三金也齐全。”穆宜华看完最后一个小箱子,将它合上,“这贺家也算是有诚心,聘礼备得又全又好。”
虞倩倩看着满堂琳琅,心中又开心又畅快,感叹道:“之南真是找了个好人家。”
宁之南听她们二人夸,脸上红扑扑的,像小孩子分享什么新奇玩意儿一般道:“我屋里还有好东西呢。”
穆虞二人连忙撺掇她拿出来看,比自己成亲还开心。
二人等在宁之南闺房里,看着她从梳妆匣深处抽出一张信封,她拿出来抖开一看,是两张眉州的田契和地契,上头写的是宁之南的名字。
“这是贺家给你的?”
宁之南抿嘴笑着点点头:“虽说我们家家大业大,我也不图他们这些东西,但是他们能给,说明是真心实意要我嫁进他们家的。”
“那是自然啦,你这样好的女子,嫁给他们自然是便宜了他们的,他们哪还有慢怠你的道理?”穆宜华有些义愤填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