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棠冷笑一声:“是啊,你儿子还小,十几岁,所以就能把我五岁大的弟弟打得遍体鳞伤,把头按在水里,看着他快憋死了都不让起。”
她眼如刀子般的投向刚才不知真相就帮腔江秀芬的路人,高声道:“你们家小孩这样玩闹?”
被看到的人纷纷避开了眼。
表情讪讪。
“他要是不心虚,怎么会明知道我不会游泳,还把我推进水里?”楚棠转头盯着江秀芬,一字一句道:“这就是蓄意谋杀,江有福就是杀人凶手!”
江秀芬被她凌厉的眼神所摄,脑子混沌了下。
然而谁也想不到,就在这时,手术室里刚做完缝合手术的江有福,清醒过来恰好听见楚棠最后一段话,他不顾阻拦,气得翻下床跑了出来:“老子他妈没推你!!”
“你明明是自己掉下去的,凭什么污蔑老子?老子没干的事情绝对不承认!”
楚棠听了一脸气愤,几步上前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给了江有福一耳刮子!
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,她先痛哭出了声:“你居然承认了,承认虐打我弟,还要淹死他!我一直把你们当亲人,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!他还是个孩子啊!”
男公安正要上前阻拦,闻言眼睛一亮,连忙掏出个本子刷刷记录下了嫌疑人自曝发言。
江有福捂着脸:“???”
别看楚棠哭得那么娇弱,这一巴掌用足了劲儿,扇得江有福脑瓜子嗡嗡的,反应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。
男公安结束了奋笔疾书,本子一收,对江有福严厉道:“凡事讲证据、证人,你们大队好些人都看见你行凶,在局里做了笔录,全都指向你,容不得你狡辩。”
江有福是真委屈啊,他确实没想害死楚秋泽,更没推楚棠,他不就是一时上了头么,怎么突然就变成杀人凶手了?
他急红了眼,想要咬死不承认,话没出口,脑瓜子久违的灵光一闪:“等等!什么笔录?”
江有福想起他娘私底下抱怨楚棠指不定和方正国有一腿的事,自觉找到了痛点,大声嚷嚷道:“好哇,是不是仗着我不在给我泼脏水,我不管,叫他们来当面对峙,他们看见啥了??”
男公安说:“人不在这,在所里。”
自从儿子看上去毫发无伤地跑出来,在原地震惊好半天的江秀芬也反应过来,跟抓到了把柄似的,一蹦三尺高:“我怀疑你们官民勾结,做笔录咋不叫当事人,是不是心虚!”
明明是人文关怀,考虑嫌弃人身体状况才延迟抓捕,现在倒好,被人倒打一耙。
男公安气得口不择言:“行,现在就去,现在就去派出所,我们当面做笔录!”
江有福挺起脖子:“去就去!谁怕谁?!”
手术室里的医生听不下去了,追出来喊:“不行!不能乱动,麻药的效果没退,病人乱跑什么!”
江有福和江秀芬就是不听,他们看谁都像楚棠一伙的,疑神疑鬼地盯着医生:“她多少钱收买你?你是不是也想害我,生怕我没被冤枉??”
好心阻拦的医生:“......”
这年轻医生也是个脾气爆的,当时就说道:“行,你非要走我们拦不住,但你得签字,出什么事和我们医院无关。”
江有福轻蔑一笑,还想威胁他?
想都不想,签下了自己狗爬似的大名!
他觉得自己身体好得很,一点都不觉得痛,这些人就是危言耸听,还想骗他留下!
大手一挥:“走,派出所去。”
群众们呼啦啦跟着去了。
江有福得意极了,觉得自己好霸气,像个受苦受难,马上就要洗清冤屈的落难英雄。
留下楚棠神色复杂站在原地。
从一开始就被她要求躲在病房别出来的王月娥,此时趁没人注意开门出来,见她表情古怪,迟迟没动静,担心道:“是不是害怕了?还是我陪你去吧。”
“没事,我就是......”
楚棠深吸了一口气,发自内心地感慨道:“我就是没想到,世界上还有这么能作死的人。”
王月娥一头雾水。
楚棠笑了笑,拜托她留下照看楚秋泽,跟上一路越发庞大的人群,往派出所再次去做笔录。
她以为江有福刚缝好蛋就坚强出院的事已经很离谱了,却没想到,这一去发生了更离谱的事。
笔录做到一半,江有福被证人们多次反驳掉他的狡辩,再加上楚秋泽的伤情报告,证据确凿,他怒火攻心之下,大腿猛地一迈,就要上前和人争执——
于是刚缝好的蛋,又裂了。
宝河大队乡亲们:“......”
公安同志们:“!!!”
总之一行人到派出所还没半小时,以更大的架势,乌拉拉把江有福重新拉回了卫生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