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作别的人,以楚棠往日的作风,会立马拨开男人的手,表示双方关系清白,不要误会。
但殷知青这个人......
和她真的不清白啊!
楚棠垂眉耷眼的,一副无辜老实样。
一路沉默。
医务室,门"咔哒"落锁。
殷白汀松开楚棠,一眼没看她,进去挨个掀开帘子,确定室内无人,才摘下帽子,汗湿的额发垂落眉骨,细密的阴影使得楚棠看不清他的神色。
“坐。”他开口道。
还挺礼貌。
楚棠坐在诊疗床上,姿态很淑女。
两人对视良久,谁也没说话。
楚棠是不知道说什么。
眼前一幕完全是计划之外的状况。
不是,她没记错的话,这是年代文吧,不是相比更开放的现代,两情相愿的事,她一个女同志都没跑去找他麻烦,甚至还贴心的留下了钱,怕他太保守,心里想不通。
莫非是巧合?刚好殷知青办了回城,就业安排成了教官?意外遇见她找她说两句而已?
路上陆陆续续遇到军人敬礼,楚棠都听见他还是总教官。职位不低。
......可能是她的错觉,她怎么觉得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了呢——她还一句话没说啊。
看这雷霆大的架势,像是怨念已久,总不至于这人特地走了关系调过来,就为找她麻烦吧!
楚棠眼前一黑,顿觉大事不妙。
殷白汀似乎忍到了极点,“说吧。”
他打破了沉寂,冷笑道:“我听着。”
说什么?
楚棠头皮发麻。
这种被占便宜的千金小姐气势汹汹找上门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?
她试探性的道:“那晚我不是故意的?”
殷白汀眉头青筋微跳,“?”
不知道为什么,两人其实不太熟。但楚棠坐在他面前,被他那双眼尾弧度好看,略微有些纤长的双眼看着,年轻的躯体心跳微微加速。
她察言观色,言语丝滑过度:“不是,我是说,我不该事情发生了一走了之,很不负责任,我应该留在原地和你好好商量,免得你早上赤身裸.体的起来惊讶过度.....”
殷白汀闭了闭眼。
还不对?
楚棠绞尽脑汁:“我留的钱少了
?好好好,你别这个表情......知道不是了,那是我不该留钱,侮辱了你的品格?也不对?”
“得。”楚棠双手一摊,彻底摆烂了:“屋里没人,咱们不如敞亮了说,猜来猜去没用,你看上去更生气了,不如你直说,行吗?我哪里得罪你了,我跟你道歉。”
嘴里能屈能伸,她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,带了点一丝丝不忿。
本来嘛,那天她中了暗算,克制力稍微弱了那么一点,反而对方神志清醒,非要分个责任,他才是主要过错方好吧。
要不是殷知青是个美人,她才不会就那么一走了之算了。
楚棠内心不断反省。
一个尹柏让她清心寡欲了好几年,第一次破戒,就撞上了不能招惹的老实人。老实人真的不能随便沾,一沾后患无穷。她高低是这一届的风云人物,这之后恐怕全校人都知道她有暧昧对象了。
此时,对面沉默半晌的殷白汀深吸一口气,“想什么?在想我怎么这么不识抬举,占了便宜还来找你麻烦,害得你没办法找其他男人玩了?”
“比如那个李教官?”
楚棠被说中了心思,大为震惊。
他怎么这么懂我?!
有读心术?
她对外表现一向大方体面,大体符合这个年代含蓄的女性特征,一般人对她的印象都很好,绝不会往奇怪的地方延伸。
殷白汀见她睫毛颤抖,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痛脚,明明早知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个性子,心里还是痛得抽搐了下,
他露出的眼神阴冷,语气淡淡:“只要我活着一天,你就别想找别的男人。想都不要想。”
楚棠:“......”
楚棠后知后觉意识到,这人生气的点根本不是她招呼不打跑了的事,而是醋她和李教官说话。
嘿。
两人认识几年,话都没说多少。
就睡了一觉,占有欲强到这份上了?
“如果我没失忆,你我二人没有谈过恋爱,更没有正式确定过关系,你管得未免太宽了点。”楚棠有种领土被侵.犯的不适感,神色瞬间正经起来,变得很有距离感。“如果你觉得我们有过亲密行为,我就该为你守贞,不能和异性说话,那你恐怕找错人了。”
楚棠实在不喜这种行为,碍于那完全符合她审美的脸,忍住没说更难听的话,不等殷白汀回应,起身径直走人。
他没拦她。
门被重重地带上。
她没看见男人僵在原地的身影,原本带着怒意俊美无双的脸上,被满满的失落与不甘占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