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知道自己对美丽的执着是有些病态的,不正常的,上辈子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委婉表示过,这是一种心理疾病,不是不可治愈的。
但她上辈子无父无母,身边连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都没有,当一个人被世界孤立,连兴趣爱好都是乏味的。
如果没了对美的追求。
她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。
所以楚棠拒绝了。
有的人感到幸福愉悦,是因为爱情、亲情、或是友情,而楚棠的愉悦就来自于美人。
她这样就挺好。
真的。
对自己的尿性非常有数的楚棠,不想欺骗小孩,于是露出微微苦恼的神色。
“我尽量吧。”
这一刻,未来有可能“失去”姐姐的惶恐瞬间袭击了楚秋泽,他眼睛一下子红了,刻意在楚棠面前表现出的无害乖巧面具几乎一瞬间裂开。
但他永远不可能伤害楚棠。
情绪冲动之下,楚秋泽几乎没作思考,脸色难看,把手边的抱枕捞过,一把摔到了地上。
声音异常的尖锐,“我不喜欢他——”
“我不想他出现在我们家!”
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没人关心,也什么人都不在意的可怜狗了,为什么还有人来抢他唯一的姐姐?!
楚棠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。
她倒没说什么,只是松开怀里的楚秋泽,把他放在一边,看着表露出攻击性,小牛犊子一样的狼崽子不说话。
爆发的时候,惶恐愤怒溢满了心头,然而等听见抱枕在地上翻滚的细微动静,和看见楚棠的脸色。
楚秋泽心里咯噔一下。
对视没超过三秒,楚秋泽先害怕了。
他垂下眼睑,抿了抿嘴唇,从床上自己跳下去,穿着小拖鞋,把扔到门外的抱枕拿起来,拍了拍灰,然后慢吞吞走过来,小心放在楚棠腿上。
然后蹬掉鞋子,一头钻进了窝里,被子一拉,把头给盖住了,却不知小屁股露在外面。
像只鸵鸟。
只是没多久,楚棠从被子露出的缝隙看去,那枕头渐渐变得湿哒哒的,晕染开来。
这时,她才揉了揉眉心。
无声叹了口气。
刚才她其实有点上火了,许久不见的恐孩症犯了。
只是不想吓着孩子,才克制着表情没说话。
她真的不喜欢小孩子,准确的说,不喜欢那些被家长纵容的小尖叫怪们。
讲不通道
理,没有是非观,在公共场所踩着人跑来跑去,到处推搡人的,没被大人管教好的小孩子。
以前对于楚棠这种现实存在感极低的人来说,去一趟游乐园之类的场地,回来脚都被踩肿,还附带满身乌黑小手印的衣服裤子......
和他们较真吧,话没说几句,溺爱的父母爷奶跟戳了肺管子似的,先跳出来,指责她这么大个人,咋心眼这么小,还跟不懂事的小孩子较真呢?
等对方放完一通屁,轮到楚棠掰头了。
话没说几句,她身上奇妙的特性又发挥作用了,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忽略她,根本听不见她的话。
晚上气得更睡不着觉了。
简直就是噩梦。
所以这辈子每次耍嘴皮子,看着江宁气得脸青黑,楚棠觉得可有意思了。
吵架必有回馈,果然很爽啊。
刚才楚秋泽尖锐的声音,和充满破坏性的举动,一瞬间让她想起了过去那些糟心的小孩。
还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带孩子,或者说小孩的天性如此,应该找个更有育儿经验的人来养?
结果就看见枕头上聚集的小小一团泪痕,越染越大,跟水龙头关不住了似的。
仔细看去,被子幅度很小的颤动。
楚秋泽在克制地哭泣。
“......”
楚棠头皮发麻,她心里想法七绕八拐的,嘴上可是连句重话都没说,这孩子怎么哭上了?
看着那小小颤抖的一团,不知怎么的,楚棠突然想起了楚秋泽天生过目不忘的事。
之前她知道后,只是单纯赞叹老天爷赏饭吃,这孩子以后很有钱途啊!
但此时此刻,瞧着未来大佬哭包的样子,楚棠迟钝的发现一件事——
正是因为他过目不忘。
所以连一两岁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,包括那几年被江秀芬、江有福当畜生似的虐待的日子。
许多几岁时遭受虐待家暴的儿童,长大后这段黑暗记忆会模糊大半,也算是自我保护机制。
但楚秋泽和他们不一样。
那些悲惨的记忆,每一分、每一秒,遭受的漫长痛楚之感,永远刻在了他的记忆里。
她怎么能把楚秋泽和那些熊孩子做对比。
熊孩子之所以称之熊孩子,是因为他们有溺爱自己的家人,这些楚秋泽统统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