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,还主动给自己缝香包,这香包上的图案更是用了心的,这说明她心里头都是自己。
“青娘……”
夜色寂寥,人心浮动,春影时时把人羞。
床尾凌乱了两套衣裳,那软甲被放在一边桌上,床上的人起伏不定,等到停歇,他将青夏揽抱怀中,双眸是魇足后的情态,另一人也有些恹恹,她不如他这般气血充足。
宋溓将那香包拿起来看了又看,两面的图案还有些不一样。
他拿着另一边,问她:“这又是什么花?”
青夏瞟了一眼,闭上眼睛,声音昏昏欲睡:“总之不是牡丹……”
“牡丹我还能认不出?不是牡丹,不是玫瑰,也不是芍药,也不是栀子花。”
他还要再问,怀抱中的人已经沉沉睡去,不忍打扰,将香包放下,认真的凝视她,眼里的情绪克制热烈又珍惜。
珍视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,手指抚摸她的脸蛋,心中不住的想,最迟也是年中,他能将她带回去,好好养起来,这些日子实在苦,她身上瘦的摸得到骨头,令他心疼。
……
第367章 朝变
那日宋溓走后,京城原本蒙着的遮羞布被撕开了裂口,皇帝之心人尽皆知,到了该立储的时候却不立,不愿交权,妄图与天对抗意图真如神仙祖宗万万年。
大霁最重要的几个地方打了起来,多少英雄豪杰直逼京师,更有宋家与刘靖帆在京城里应外合,这城门原本就是将士守,如今,也由他们破开。
要打仗,不到绝对的时候,也没有显现出压倒性的优势。
起初,只是各地藩王起义伐昏君,这账算不到宋家头上,只是,身为原本这天下兵马大元帅宋国公,被迫待在小山村里,无处施展才华,更惹得百姓哀声载道。
百姓自然也不想支持昏君当道,可真打起仗来,最先被伤害的便是他们。
外头的消息传进村中,这时才发现,整个村子有百十多的人口竟都是青壮力,个个拿的都是正规配刀,青夏跟着林妙若在门口看过,这哪是山野村夫?完完全全就是一整只正规军的队伍。
难怪,哪怕沦落到这个地步,宋公依旧能稳坐山中,不慌不忙,看来宋家会到今天这一步,选址又在这个山村里,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。
皇城内,战报一份接一份,败多胜少,皇帝的脸色沉如锅底,再也无法稳坐高堂,朝廷上他能用得上的人竟然寥寥无几,有血性的皆在那日纷纷罢朝。
城阳王便是再老谋深算,如今孤军难鸣,也难免黑了脸色。
“满朝文武,竟没有一个人能拿出解决之策吗?难道我朝除了宋公,就再也没有一个能带兵打仗的人了?”
朝堂之中,还在的官员面面相觑,并非是将宋国公神化,而是危机之时,能拿得出手的人确实少之又少,大霁太平了太多年,养了太多的酒囊饭袋,真正有需要的时候,反而没有几个能拿的动刀。
而宋家培养出来的几个将军,皆因宋家之难纷纷被贬,如今朝廷有难,皇帝指望他们不计前嫌都来相助?
这些人没趁乱踩一脚都算是良民了。
城阳王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,那最尊贵的人,竟拿这个场面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此时有人站了出来,道:“臣提议,复宋公国公之位,放宣城王,此二位长居京城,手下能人异士繁多,若能有他们坐镇,京城得以安宁!”
“臣附议。”
“臣附议。”
有第一个人站出来说了掉脑袋的话,竟有无数人纷纷拥护,这朝堂之上,能站在这里,站到现在的人都是人精,不是不知道皇帝欲下这两人,可如今竟是被形势逼迫到没有办法的地步了。
城阳王第一个站了出来,厉声呵斥:“此二人目无君上,有通敌叛国的嫌疑,此等奸臣如何能放?”
此话一出,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反驳他。
“城阳王,你久居扬城,如何就能对远在京城的宋、刘两家如此了解?他们是否通敌卖国?此事本就是一桩没有查清的冤案,如今你等空口白牙欲给人定罪,皇上可都还没发话呢。”
说这话的人话说的有理有据,没说是悬案,而说是冤案,便已经说明了,这朝中上下的人不都是傻子,一个人有罪没罪,也不能凭旁人的猜测就下定论了,后又故意将结论推给皇帝。
明知如今城阳王便是皇帝放在外面明晃晃的爪牙,而说这种话,不仅仅是打城阳王的脸。
而说这话的人便是工部侍郎,当初他的小儿子被抓,到如今,都被扣押天牢,他对皇帝,焉能不恨?
朝堂之中的人,除了武将,这些个文臣哪有亲身经历过血流成河,刀剑无眼,可恐惧都是有的,谁都不愿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