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信你不会害他,可若说此事你一点也不知情,我是不信的,不管怎么说,这是大人之间的事,与你无关,如今,你父亲将你带走,你就不该再到这儿来。”
灵扬沉默一阵,面对婆母的冷淡,她确实难过。
“婆母,陈姨,我们没有做婆媳的缘分,今日来看你,就当全了这么多年您对我的爱护,全了婚后你对我的呵护吧,他……宋溓,我如今见不到他,我与他也没有一个体面的告别,若陈怡能见到他,烦请转告一句,我对他,也曾真心。”
说罢,她抬眸看着陈夫人,却见她脸色忽的沉了下来,看着自己时,多有不善。
“阿荞,你与他没有夫妻之实,也没有夫妻之名,往后就不要再念着他了,他若在这儿,恐怕也不想再见你。”
这话说的,严肃又严重,绝情又绝裂,灵扬瞬间愣在原地,身边跟来的锦衣忍不住为自家郡主说话。
“夫人又何必用这种话来为难郡主呢?好歹郡主也是入了宋家族谱的啊。”
陈夫人闭了闭眼,嗤笑一声,喃喃道:“天意啊……”
说罢,目光定在她身上,摇摇头说:“当初你与我儿的婚事,本就没有礼成,这件事情你应当是记得的吧,你的名字也还没有上到宋家族谱上,准确来说,你们之间只是走了一个婚礼的过程,宋家的族谱上未添你的名字,如今你们绝婚倒也费不了多少事了。”
灵扬瞬时如晴天霹雳,傻眼的看着陈夫人,见她这个表情,陈夫人与她说:“并非是我家从一开始就不承认你,只是当时宋溓受了重伤,一切事宜就耽搁了下来,所以我才说是天意如此。”
即便办成了婚礼,族谱上没有挂名,说明是老天都不愿叫宋家承认这个媳妇儿。
陈夫人扶了扶昏沉的脑袋,走到她面前,抬起她的手,那手腕上还有她曾送她的血玉手镯,她伸手就想去摘。
灵扬下意识的抽手,不解的看她。
“陈姨?!”
陈夫人淡漠的看着她,指了指她手上的镯子,叹了口气,说道:“这镯子是宋家传给历代的长媳,也就是宋氏未来的当家主母的,如今,你同我儿没了缘分,这镯子也不适宜再戴在你手上了。”
灵扬心中不愿,听她说的这话,也没有将镯子退下来给她。
看她这般僵持,陈夫人说:“你到宋家来,办了几桩事,都是在打宋家的脸面,从前不说穿不捅破,也都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,看在你远嫁来京,不容易,阿荞,这些事情过去,无人与你追究,彼此都留了脸面,如今,你也该归还属于宋家的东西了。”
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,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旁的不说,单说她当初想要拿宋洁和青夏通奸一事做文章,陈夫人对她就不可能有好脸色。
如今也确实如她所说,双方都给着颜面,她又有什么理由再霸着这个镯子不放呢?
手镯被她不情不愿的摘了下来,还给她时,心里那口气也散了,连这个镯子也没有了,那她与宋家就真的再也扯不上关系了。
原本以为宋家会是自己摆脱父亲最好的法子,可如今,彻底没了用处,决裂至此,再也不会有转圜的余地了。
镯子物归原主,话说到这个地步,灵扬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。
她离开后,宋仪才进来见母亲,看她手中拿着那血玉镯子端详,走近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陈夫人说:“这个也算得上是宋家的传家之物吧,每一任的宋家长媳,或是未来的当家夫人,就会将这个手镯一代一代的传下去。”
听说是这个源头,宋仪眼睛一亮,刚想说什么,就听母亲颇为叹息的说道:“原本你哥哥和灵扬的婚事就不稳,可怎么说都是八抬大轿迎进门来的,这镯子就给了她,这才几个月呀,就又回到了我的手上,你大哥姻缘坎坷啊……”
宋仪抿唇,提醒道:“说不准大哥的姻缘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呢。”
陈夫人怔愣,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,轻斥道:“这种话也是能乱胡说的?别看宋家如今蒙难,可你大哥的媳妇也不至于找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姑娘,更别说还是在我身边伺候过的,你大哥那样的人如何能看得上?”
宋仪急忙辩解:“为何看不上?若是因为身份之故,我想,大哥要比母亲看开的多,若是真喜欢,又怎会因为对方的身份退缩?难道母亲就看不出大哥对青夏的感情吗?”
陈夫人摇摇头:“你大哥他不过是重情重义,念在青夏曾为他有过一个孩子,也侍奉周到的份上,才对她有几分不同,咱们这样的人家,便是落魄,正妻的人选,也不可这么随便,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,去到外头和谁都不可提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