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这话,就是拿着城阳王在向自己施压了。
两人话里话外都是两个意思,彼此心照不宣,不将这层纸戳破罢了。
“若是就这么算了,那这背后之人岂不是就逃脱了?我的妾和亲弟弟被人暗算,就此放过,岂不是更助长了别人害人的心气。”
灵扬顿了顿,稳住了心神,继续说道:“大爷,妾以为,二叔名声要紧,再查下去,若是扯出一堆不必要的事情,因小失大啊……再说那连青夏,不过是府中买来的丫鬟,有幸伺候了爷一场,那日竟然敢与妾和爷正面叫板,可见骨子里是个不服软的,这样的刺头留在身边,唯恐坏了心情,妾在家时也不曾有人敢顶撞我,若是父亲知道了,也容不下一个通房站着与我说话。”
“她受了委屈,说都不能说吗。”宋溓语意森然,眼里都是寒冷。
“误会一场,受了委屈的也不只是她,可受了点儿委屈,就公然和主人家大小声,如此没规矩,倒不妨送出去,好好吃吃苦,学学规矩,爷,这人我着实不喜欢,若非顾及爷的颜面,顾及她曾伺候过爷,这样的人我早就要丢出去了。”
宋溓霍然起身,目光死死盯着她,灵扬被他看的有些怕,但怕过后反而生了几分孤胆,她稳坐着,一想到不气父亲就要上京,便多了几分底气。
“爷曾经说过,家宅安宁是爷所愿,如今只是要将这扰的家宅不宁的人处理走,爷总不会不舍得吧。”
……
第337章 这事过了
田田昏睡了一天一夜,醒来时,正见姑娘在一旁守着,当下就要起身,却不知浑身伤重,一动弹就是剧痛。
哀痛声惊醒了浅眠的青夏,睁开眼见田田终于醒来,青夏喜极而泣。
“你可算醒了,千万别乱动,你身上的伤很重。”
田田不起身,可看着姑娘垂泪,顿时揪心不已,一开口,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。
“姑…娘,莫哭。”
青夏擦了把眼泪,示意她不要说话,转身叫了有瑛,送了碗粥进来。
“两日不进食,你肚子应当是饿了,你身上的伤重也吃不得别的,就以清粥先饱腹吧。”
田田轻“嗯”了声,有瑛便过来将她抬了起来,让她稍微靠坐,预备给她喂粥时,青夏却摇头拒绝了,她要亲自照顾她。
田田受着姑娘的照顾,身上虽痛,却吃的极快,青夏察觉了她的意图,忙说:“我照顾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,这个时候没有主仆之分,你慢些吃,不要着急。”
听闻这话,田田果然缓了下来,眼眶湿润看着自家姑娘,将粥吃完,见姑娘放下了碗,她才哽咽着道:“在郡主那里,我什么都没承认。”
一听这话,屋里的青夏还有有瑛皆红了眼眶,青夏背过去擦着泪,半晌才吐出几个字。
“你受苦了。”
后又补了句:“你放心,你的伤不会白挨,我定会帮你报仇!”
田田却沉默了,想到自己被关在暗牢里不见天日的日子,顿时浑身发抖,她忙说:“不!我没有承认什么,她们拿不到口供,也很难给姑娘定罪,此事若能过去,就不要再起波澜了。”
青夏蹙眉,问她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你受的伤害就要视而不见吗?”
田田流下两行眼泪,想到暗牢中,那郡主的人几乎将自己当牲畜一般对待,为了得到她的口供,手段狠毒,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,无非是倚仗自己的家事,还有自己的卑贱之身,无人会替自己伸冤。
当时,她居高临下,看着自己如同看野狗一般的眼神,声声冷绝。
“低门贱户出生,以为自己伺候了个人物,如今却要为她忍受极刑,你若聪明便该画押,本郡主放你出去,可你偏要硬撑着,你以为你这么耗着我就没有办法了吗?想对待一个毫无根基的人,对本郡主而言轻而易举,无非是现在还要寻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,若真到那日惹恼了本郡主,便是杀了你家主子,也没有人敢说我一句不是,死了个贱婢,谁还敢治世子妃的不是?”
她说的张狂,笑的张扬,眼里全然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癫狂。
田田相信她是说到做到的,视人命如草芥,此番是自己受刑,若是姑娘落在她手里,可还能活?
田田不敢想,更别说得救之后,还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了。
“姑娘,她就是个疯子,她做事可不会讲道理,更不会讲情义,更何况,咱们这些人她视如眼中钉,只想除之而后快……我不要什么公道,我只求再也不要招惹到她。”
看她惊怕至此,全然不是她从前嫉恶如仇,敢想敢干的性格,再看她身上脸上的伤,便可知晓她的遭遇,使她胆战心惊,不敢再去讲什么大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