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溓“嗯”了一声:“尽快将药送来。”
大夫离开后,清源扑到床边,用很是费解的眼神,看向自己的主子。
“您……您这是为何呀?不惜以自己的声誉来做文章?”
宋溓看着他,说:“今日,显然是有人想要破坏这场婚事,想要与我过不去的人太多,我分不清是谁,但却能用此法很快排除几个人……”
他不欲细说自己的想法,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这么做,能不能将人排查出来,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当众受伤,又是以那样巧合的事情来做文章,若非是他敏锐,今日恐怕真的要摔成重伤了,人群之中,他也不便展示自己武力过猛那一面,收着力,便受了不小的伤。
他说:“那马是宋家马厩的,你立刻去查,喂马的人是谁,负责马料的又是谁。”
清源见他不说,只叹了口气,起身要去办,又被他叫住了。
“你……去趟施珞嬿那儿,将我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她。”说罢,颇不自在的咳了一声。
清源顿了会儿:“是……包括您与大夫商量出来的那些也如实告诉施娘子?”
宋溓静静看着他,那双黑眸没什么情绪,却叫清源打了个寒战,忙道:“属下懂,外头人知道的情况,属下一定一字不差告诉施娘子。”
……
第304章 这画您还要吗
“这冬天哪儿来的兔子?”
宋溓看着如意画坊小厮小晚送来的临窗赏梅图,无处不用心,无处不细致,甚至还在那梅树之下,画了一窝向上而望的兔子?
小晚不明白这位爷为何看起来不太高兴,明明这幅图是施娘子看了都说好的啊。
便试探的说:“画此画者心中有幻想面对此画多有修饰,咱们娘子还说,这窝兔子就象征了作画之人的心态,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季节,即便是寒冬腊月,也有向上而生的气性。”
宋溓凉凉看了他一眼,身边的喆友立马懂了,上去就问:“那这作画之人,除了这画以外,可还有话?”
小晚挠挠头:“没了,就这一副,施娘子说了,若是可以,这幅画还让小的带回去呢。”
喆友:“咳咳,我说的是话!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话!”
小晚“哦”了一声,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遂道:“没了。”
喆友:“……”
明知道这不是大爷想听到的答案,可见这小厮这般不上道,一时也觉头疼,回头看了他一眼,见他目光落在画上,似乎没太搭理这边,便也没再说什么。
这位大爷装病装的这些日子,心浮气躁,好不容易有施娘子带回来的消息了,偏偏什么话都没有,那姑娘没有话尚且可说,怎么是娘子都没话儿?
若施娘子本人站在这里,大爷定要黑脸呵斥,让她去陪青夏姑娘,可不是让他就那么陪了没后话的。
上次叭叭的让清源出去送消息,结果没一点反馈?
唯一得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。
宋溓看着眼前的画,旁边还有那熟悉的字。
“暗香浮动,金兔抱喜”
只是一幅画,他好像就看到了她伏案的模样,闲适,淡雅,见之忘俗。
这是不是说明她是极适应在那边的生活?
也说明,这个小没良心的,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。
想到这些,心情愈发烦躁,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,那小晚走了两步,忽然一顿,扬声问道:“宋公子,这画您还要吗?”
宋溓:“……”
喆友头皮发麻,忙推他出去,嘴上说着:“大爷歇息,奴才处理就是。”
小晚被推出门,一脸不解的看着他。
“这……施娘子说了,走之前让我问问,她还挺喜欢这画的。”
喆友长叹了口气,简直想要仰天长啸,让老天爷降个雷下来,劈开这厮的脑子看看,里头都装了些什么?
“不必问了,你家娘子没让你非将这画带走不可吧!”
“没有啊。”
“那你回去告诉你家娘子,画爷留下了,她的目的达到了。”
小晚便回了如意坊,将话一五一十的回了施娘子,便见她拿着画笔笑的前仰后合,还追问。
“还有呢?世子爷脸色如何?”
“很差!听说是冬至那日撞的太厉害,我去见他时,脸色煞白煞白的,眼神还可凶了。”
脸色煞白煞白,或许是被气的,眼神可凶可凶,那才是真情流露。
施珞嬿乐不可支,试图挖出更多细节,可小晚这个人,确实没太多心眼子,想从他这里寻到些乐趣都不容易。
这也是为什么这趟差事让他去做,而不是叫别人去做,别人若是去做了这事,说了这些话,那大公子一定是会将人乱棒打出来,只有小晚,天生少一根筋,僵直的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