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溓气急:“我哪儿也不去!就在你这呆着!”
她也只是稳稳点头:“那奴婢让小厨房多做两道菜来,这些日子奴婢吃的清淡,不好叫您跟着也吃得这么清淡。”
若是以前在这种情况之下,她会说什么呢?
宋溓想,她会说:“无论如何,琉钰姑娘今日大喜,您应当过去一趟,也叫外人看看喜从何来,这样对琉钰姑娘也好。”
或许会说:“也许你将她安排在这儿是别有所图,既然如此也应当做做样子,过去一趟将戏做足,这样两相便宜。”
可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静静的听从了自己的话。
就着烛光,他看向她沉稳睡去的眉眼,在她眉毛上刮了刮,无奈叹息,又将她拥紧,闭眼睡去。
欠她的伤她的往后的日子都会慢慢还给她,她现在年纪还小,听不得重话也不懂自己情意厚重,等以后她就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。
如今一切都早,万事都才刚开头。
……
翌日,晴空万里,吹着徐徐微风,二人一同去了青云阁。
这是两人第一次来,不知宋溓如何想法,青夏很喜欢这里,环境清幽,院落不大,胜在温馨,旁边敞开着的便是书屋,许姨娘的贴身丫鬟们都在书屋里安静翻书,看得他们二人,具是一惊,慌忙将他们迎进屋内,青夏便看到了坐在贵妃椅上,腹部以下盖了条毯子,上面放了本书。
见他们二人来,许姨娘正要起身,青夏便走过去:“您身子重,好好坐着吧,千万别动了。”
许尽春笑了笑,摸着肚子道:“那日你们回来,我只去外面略站了站,就有些不太爽利了,大夫说让我静养,这些日子便也没出去,叫你们担心了。”
青夏冲她一笑,回头看向宋溓,去到他旁边站着。
宋溓目光落在她圆滚滚到肚皮上,不由得想到幼时她怀孕那次,那次的肚子没有现在的大,却也初见形状,当时她惨白着脸色跌坐在地上,鲜红的血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裤,那时虽小,心里也讨厌她,可见她那个样子时,还是不由得慌乱起来。
推开了一旁早已吓傻的弟弟,要去将她扶起来去找大夫。
却被她狠狠拽住,焦急的道:“站在这干嘛?带你的弟弟走啊!”
宋溓不言,忙让周围的人去叫大夫来。
后来大夫来了,父亲也跟着来了,那是他第一次从父亲脸上看到生气的样子,亦看到父亲在那儿看到他的一瞬间,满脸的惊诧。
还未怎么着时,母亲便已赶来,将他和弟弟一把搂在怀中,对父亲恨恨道:“是我教的,不关他们事,我跟你说过了,你要是敢将她领回家,我不会叫你们好过的,我说到做到!”
父亲目光疲倦,满脸失望:“你是一个母亲,却能教唆自己的孩子去伤害别人?那是一条人命啊!她身怀有孕,如今情况不好,若是一尸两命,你将来如何教这两个孩子?”
母亲冷冷笑道:“她死了也好,是她先来害我的,她要我不好过,要我全家都不好过,凭什么让我眼睁睁看着她生子?”
“是你陈家先害了她!”扶贫的动怒声传来。
回忆戛然而止。
他记得当初大夫给的诊断是,孕期忧思过度,多次受到外来撞击,此次小产,终生不会再有孩子。
是以当初他得知消息,知道她怀孕时,才会那么失态。
他以为一切都是她做的局,陷害了自己,陷害了弟弟,也害了母亲。
……
第199章 他要的真相
宋家早就在他年幼时就支离破碎了,当初父亲毅然决然的带着她离开了京城,远赴边关,一走就是这么多年,扔下妻儿老小不管不问,这些年国公府的操持,行走往来都是母亲一人支撑,她或许有错处,或许有不当之处,可她的操劳成疾都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这些孩子。
做儿子的,无论知晓怎样的真相,又如何真的能去怨怪自己的母亲呢?那到底是十月怀胎,辛苦生产自己的母亲。
晴空耀目,太阳打在地面上,阳光也充斥了整间屋子,照的亮亮堂堂的。
他们对坐着,许尽春将书放在一旁,看了眼大人模样的宋溓,又看了眼垂手在他后侧的青夏,忽然开口:“大少爷若是不计较,便叫这位姑娘坐下说话吧。”
宋溓回头看了青夏一眼,示意她坐下来,青夏没有拒绝,沉默落座。
眼看着这一幕,许尽春笑了笑,看向面前的宋溓,说道:“我走的时候,你才到我腰这儿,还是个小孩子,如今回来你已经独当一面,越来越有你父亲的样子了。”
宋溓看向她,其实站在她角度上,她应当是恨自己的,可从她回来到现在,从来只见她的笑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