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盯着那冷清的目光,画芫硬着头皮将世子请到了莲睡居。
宋溓看着她紧张的目光,声色微哑:“这里并不是母亲安居之所。”
都走到这儿了,画芫不能再瞒,告罪道:“老夫人的意思是,您得进去,否则便是不顾及母子情分了。”
宋溓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,哑然失笑,为着他这房中事,母亲把不孝的罪名都搬出来了,他若此刻转身就走,浪费了母亲一片好心,只怕真是要叫母亲气自己一阵了。
画芫说完更是心里打着鼓,她可是一字一句都没改,老夫人怕世子不去,便直言此句,叫她放心去说,不会责罚。
“罢,都到这儿了,进去看看吧。”
画芫听了顿时松了口气,心里随之而来的是不可压制的讶异,竟这样容易就松口了?
先前老夫人可是送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去那目安院,一个月过去了,没一个堪用的,否则也不会逼的老夫人将身边叫她放心的青夏送来。
看世子松口,画芫忙为老夫人补了句:“老夫人心疼大少爷读书辛苦,这刚过春闱,便想着叫大少爷好生放松一些。”
宋溓抬眸看了她一眼,顿首,挥了挥手叫她下去。
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就那几个,令他有印象的着实没几个,一来他向来都在自己院里温书,二来平素来了朝晖堂,也不喜一些个丫鬟左右伺候,故而没甚了解。
脑子里想了一圈,莫名跳出一个沉默寡言的身影,思绪回到去岁元宵晚会,他从朝晖堂回去时,因喝了一点酒,步伐蹒跚,不慎撞到了一个小丫头,当时天色昏暗,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,只是不小心碰到了那柔软,惊了芳华,闻了满鼻沁香。
没什么犹豫,打开了那门,满室馨香扑鼻而来,他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榻上,面容娴静的女子。
反手将门阖上,稳步朝里走去。
青夏只觉得一瞬间阳光射了进来,又一瞬间消失无踪,那沉稳的步伐渐渐靠近,屋里的空气似乎都有一些凝滞,她不敢抬头去看大少爷的脸色,手指不自觉的扣紧了身下床褥。
宋溓只走近了一些,便掀开袍子大刀阔斧的坐在那圆椅上,见状,青夏也不能安稳坐着了,忙过去为他添茶。
“爷请用茶。”
宋溓只觉得眼前白的晃眼,抬眸打量了一眼,接过她的茶,呷了口便放下,再次抬眸,多了几分肆意的打量。
云鬓染香,恬静温婉,态浓意远淑且真,肌理细致骨血匀。
青夏有些无所适从,她从避火图看了许多,却不知,在那之前,该如何同他相处,吃过茶了,然后呢?
纵使她装的十分镇定,但宋溓是何人,只消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强装,莫名起了逗弄她的心思。
“你便是我的先生?”
……
第2章 谦谦君子也会丢道德?
两人相隔也有间距,那沉雅的低音准确无误的传入耳里,叫她耳烫。
“爷会元之才,奴婢岂敢称先生。”她垂手轻语,声色清亮。
宋溓看了她一会儿,通体纤细,模样娇弱,明明穿着最勾人的衣裳,偏那张脸上多了几分倔强,在她身上相合又别具滋味。
算不得多美,却叫人看的舒心。
“你可听过,人非生而知之者,孰能无惑?即便是会元,在某些领域也是个蠢才,否则,老夫人怎会叫你来此?”
到底是读书人,几句话下来便叫人哑口无言,青夏被他说的面热心跳。
他突然伸手过来,那双温热的大掌擒住了自己冰凉的柔荑,青夏不由得抬眼看他,两人一站一坐,这般差距,好叫她看清将要侍奉之人的面目。
果然是圣上亲口盖章,芝兰玉树,翩翩君子,立如青松,品高尚也。
这样的男儿,确实当得了京城第一贵公子。
目光不由落在他的美人尖上,只消片刻,被他拉入怀中,芬香乱了片刻,青夏紧张吞咽。
“先生传道授业解惑,可还不知先生叫何名。”
顾不得敢当不敢当,当下情况,好像有些超出预料,青夏想的是,老夫人交代了的事,自己尽力去办,李娘子给的图册,便按照那式来,可是她面对的不是木偶,是个活生生的人,会说话,会有情绪,也会……先下手为强。
大少爷来之前,李娘子说的那些,她现在浑然已经不知了,这,此时此景,叫她如何主导?
“奴婢叫青夏。”她如实报上名儿。
宋溓微顿,这回的打量多了几分正经。
“上月帮四姑娘赶走恶犬的可是你?”
青夏讶异,没想到这桩事连大少爷都听说了。
“是奴婢。”
宋溓轻笑了声,不自察时,那目光中对她多了几分温柔,意有所指:“先生会文亦会武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