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的话表妹也信?”
明姝很认真:“信啊。”
世俗如此,自有它的道理。
晏巍嗤之以鼻。
吉不吉利也不是几天不见面就能定下来的,不过是些陈年陋习。
“表妹合该信我才是。”
明姝由着晏巍将她带着进了去,也不过是说说罢了,哪能真将他赶出去。
晏巍在锦兰院用了膳,就又被叫走了,黑着一张脸去了书房。
可真能给他找事。
既然晏巍找国师算好了日子,明姝想起了陵合府的习俗,是要新嫁娘亲手绣盖头的。
大红的盖头上,还要绣吉祥的花样。
就这已足够明姝想的了。
棠梨知道这个消息不禁翻起了绣册,指着绣册上的一个个花样:“姑娘,这个好看。”
明姝点头。
可再往后翻,棠梨指着其中一个:“这个也好看。”
一本绣册,大半棠梨都说好看。
明姝轻笑:“我只能用一个,其他的,你自个用吧。”
棠梨憨厚一笑:“婢子也只成亲一次呐,还是让元容用吧。”
元容眼前一亮,答应道:“好啊。”
明姝瞪眼:“这可不能好。”
要是用上十次八次就能被唾沫星子给淹了,更何况这么多。
元容挠了挠头:“哦。”
最后还是明姝自己画了图样。
这一个月里,明姝几乎都待在府中,不问外事。
陆家人得知明姝与晏巍的婚期定下,倒是来过几次,陆老夫人为明姝置办了嫁妆,虽然也只能凑个底数。
其余的,明姝都是用爹娘留下的银子置办的。
也是这时,晏巍才意外得知明姝在陵合府竟然有几十间铺子,还有大大小小的田地和宅子。
不过晏巍也只是意外了一下,并没有去询问。
明姝与陆老夫人商议过了,出嫁是从晏家另外一处宅子,再绕着护城河回到将军府。
陆老夫人也赞同了,陆家其他人纵然有意见也都被陆老夫人给压下去了。
明姝提前半个月就住进了出嫁的宅子。
这下真叫晏巍看不见摸不着了。
好不容易到了成婚这日,晏巍却突然听闻张家来人了。
晏巍一身红袍,衬得面若冠玉,意气风发。
对于张家,派了人暗中盯着,就没再多管了。
晏巍弱冠之龄抱得美人归,婚仪也格外看重了些。
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包括不久前继位的新帝。
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,明姝累得不轻,头上的凤冠犹如千斤重,一身喜服叠了一层又一层。
晏巍走进喜房,喜娘说了几句喜庆的话,就将喜称递上。
“红盖挑起落肩头,金龙玉凤共白头。”
晏巍执起喜称,轻轻掀起明姝亲手所绣的红盖头,露出了那张敷了厚厚一层粉的面容。
晏巍一顿,若非瞧见那双纯澈的眸子,差点以为换人了。
喜娘又道:“合卺祈吉祥,百年好合春。”
明姝望着晏巍的眼,一口酒险些被呛着。
喜娘笑咧咧退下。
晏巍抬手。
明姝缩了缩脖子。
“我替你将凤冠摘下。”
明姝才没动了,任由晏巍轻手轻脚取下凤冠。
其间不免会被勾着发丝,扯到头,明姝攥了攥手,忍着没说话。
好不容易将凤冠取下了,晏巍累得不轻,明姝亦然。
接下来的事,明姝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。
晏巍道:“表妹先去沐浴吧。”
明姝点头,叫了棠梨进来,便去了盥洗室。
明姝在里面磨磨蹭蹭的。
叫棠梨都忍不住催促道:“姑娘,水凉了。”
明姝换上了一样红色的里衣出来。
就换了晏巍进去沐浴。
棠梨笑容暧昧:“姑娘,婢子今儿同许妈妈一道守夜。”
明姝脸皮薄:“不用了,今日你们也累了,都回去歇着吧。”
她是担心夜里传出的动静会叫人听见。
“姑娘与将军夜里可离不得人,还得叫水。”
听到这两个字,明姝本就如同晕染了胭脂的脸更红了。
没再开口说话。
明姝让棠梨退了出去,自个对着铜镜绞发。
没过一会,盥洗室传出晏巍含笑的嗓音:“夫人,我的里衣忘拿了。”
夫人二字叫明姝咬唇一笑。
可送里衣么。
谁还能想不到里面的弯弯绕绕。
可明姝,也是吃这一套的。
去了衣柜前,取了同样样式的里衣,还拿了一条裘裤。
手落在盥洗室的门上时,犹豫了。
却不想里面早有人等着了,听到她过来的脚步声,就在那时开门,将人带了进去。
晏巍将人抱进怀中,取走了里衣,见到那条红色裘裤时,莫名笑了。
明姝的手肘在晏巍腰间杵了杵:“表哥——我在外面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