拥有裴长风,是一件很值得人高兴的事情。
见闺女这么盼着成亲,苏察有些不高兴了,难免感到哀伤。
“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这么大,结果你满脑子想着要嫁给那个什么裴长风,”苏察幽幽,“你这没良心的姑娘,对得起你爹我吗?”
苏婉婉吃着芡实糕,闻言几乎是想也没想就道:“但他对我不好我可以和离再换一个夫君,爹只有一个呀。”
感受到自己在闺女心里的地位,苏察脸色好了点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,“算你懂事,不过他要是对你不好,我就把他剁成十八块给你出气!”
苏婉婉‘扑哧’一声笑出来,“爹,剁成十八块也太恐怖了,您放心吧,我觉得他会对我好的,实在不行您就接我回家。”
还没到真的嫁闺女那日,光是想着,苏察就要哭了,他拉着一张脸,不让自己在闺女面前丢人,撂狠话道:“回来,反正爹养得起你!”
相比于苏察,杨鹭的心情就很不错了,她这几日忙着给裴长风在外面置办宅院,其实她也没有东跑西跑相看,而是给崇明帝传了个信,不多时几座位置、结构、装潢都极好的宅子图就送到了杨鹭手里给她选。
杨鹭选来选去,最后敲定了一家离将军府和杨候府位置都差不多远近的三进宅院,刚好适合小两口住,以后有了孩子也不嫌挤。
她现在表面上还是个寡妇,就算不是寡妇,她也不想跟着小两口住,她现在住在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不知道每日过得多开心,也不想小两口在她面前拘束,干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。
一切都准备就绪,只等婚礼那天到来。
时间一晃来到六月,天气就猛地热了起来,苏婉婉都没心思去找裴长风了,又怕晒黑,故而大门不处二门不迈,就这么每天窝在冰桶旁边。
这日,裴长风来看她,苏婉婉提前就得了消息,换了一身漂亮的裙子,梳了一个简单的坠马髻,准备好吃食等他。
裴长风带了荔枝来,这是今年进贡的的第二批荔枝,第一批进贡的时候两人还不熟悉,裴长风便没向崇明帝讨要。
看见荔枝,苏婉婉眼睛都亮了,她最是爱吃这种甜腻的东西,吃多少都不嫌腻。
她乖巧地坐到一边,就这么瞅着裴长风,裴长风会意,洗了手后开始给苏婉婉剥荔枝。
一颗荔枝剥好,苏婉婉张开嘴,裴长风仔细地去了核,这才放入她的口中。
“好吃!”苏婉婉拍了两下手,“长风哥哥你剥的荔枝真甜。”
“荔枝虽然好吃,但不可贪多,”裴长风剥开第二个,“再吃两个就不能吃了,不然会上火。”
苏婉婉张嘴吃了第二颗,吃完后她还眼巴巴盯着裴长风,希望他继续剥。
裴长风摇头,“不能再继续吃了。”
苏婉婉开始装可怜,“但是我想吃嘛,再吃一颗好不好?”
说着,她轻轻拉裴长风的衣袖,声音软糯,带着可怜巴巴的意味,还抽了抽鼻子,“长风哥哥,荔枝好甜,再吃一颗嘛。”
她装可怜时,大眼睛会跟着弯一些,和衣襟上绣的那只小兔子一个样,裴长风无奈,用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,“最后一颗。”
裴长风又剥完一颗,苏婉婉咬过,却不吃,而是俯身微微上前,嘴叼着碰了碰裴长风的嘴唇。
裴长风能看见她清澈眼眸里自己的倒影,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,因为着太过亲密的姿态而感到紧张,他轻轻启唇,接过那颗荔枝,虽不语,但整个人都红了起来。
在旁人看来,两个人里,裴长风是稳重老成的那一个,他看起来是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主动权的那一个,其实真正的上位者是苏婉婉,裴长风很轻易地就会被她操控心弦,不知所措,只能任由摆布。
苏婉婉好奇地凑上来,“长风哥哥,荔枝甜吗?”
“甜,”裴长风言简意赅,“甜到有些腻。”
苏婉婉红唇微微嘟起来,“可能是长风哥哥你经常吃所以会觉得腻吧,我极少吃这种新奇的水果,我一时间只觉得吃不够呢。”
“我带了五斤来,你可以吃个尽兴,但是荔枝性热,不能多吃,”裴长风无奈叹气,“最后一颗。”
最后,苏婉婉吃了最后一颗又一颗,吃了大概七八颗,裴长风才终于不惯着她,苏婉婉便也不吃了。
苏婉婉本来对裴长风说的上火不以为然,结果次日她的嘴里面就起了泡,疼得她吃不下,只能喝些水才能感觉舒缓些。
苏察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,“荔枝难道是什么好东西?我往年难道没带给你吃,你看你馋的!”
“那不一样,”苏婉婉照着镜子,头也不抬地说,“那是我长风哥哥给我剥的荔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