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婉在怀孩子的那几个月里,无数次幻想过这样一个场景,但是没想过一直到现在,孩子都一个月了,她才第一次看到。
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那日只是裴长风的将计就计,但她更怕自己遭到蒙骗,自此以后永久活在一个自己认为的幸福假象里面。
苏婉婉别过头,不再去看了。
裴长风大概坐了小半柱香时间便离开了,他走后,苏婉婉看着天边雨幕发呆。
苏朝朝拿着新买的破浪鼓过来,“姐,姐夫怎么又走了?”
苏婉婉没理他,苏朝朝就去逗小扶光。
破浪鼓的声音作响,隐没在夜色中。
这一晚苏婉婉没有睡好,总是睡不踏实,次日一直到了午饭后才磨磨蹭蹭起床。
红杏给她梳头,道:“夫人,我刚才听将军说您的表哥来了,已经在前厅等了您一个时辰,您是吃了饭过去还是怎么样?”
“表哥?”苏婉婉反应过来是木晨,“我有些饿了,吃过饭再去见表兄吧。”
前厅,苏察欣慰地看着木晨,“你如今在礼部工作?不错啊,六部是你们文官待着最有前途的地方,不比翰林院差。”
木晨穿着月白色的长袍,看起来温润可亲,“比不得姨父半分,威远将军之名全京城无人不知,我到底是小辈,在姨父身上还有得学。”
“你这小子,还是这么会说话,”苏察拍了拍木晨的肩膀,“晚上就在姨父府上吃了晚饭再回去。”
木晨自然是却之不恭。
苏婉婉来时,木晨正把苏察哄得喜笑颜开,见苏婉婉来了,木晨站起身来,“婉婉。”
他们虽说都在京城,但其实没见过几次面,苏婉婉记得木晨待自己好,将他当做亲兄长看待。
“表兄,你来了也不叫人喊我,”苏婉婉道,“今日是休沐?不然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。”
“礼部繁忙,我总不得闲,”木晨苦笑,“若不是休沐我也没空前来拜访姨父了。”
苏察看得出木晨的心思,苏婉婉是他的女儿,他自然是希望女儿选一个更好的男人,不过就算暂时选不到也无妨,他自己的女儿,他自己来养。
苏察将空间留给二人。
木晨看着苏婉婉,拿出来一个金锁,“你的孩子满月,我也算是做舅舅的,总不能什么也不送,这个金锁是我特意托人打的,婉婉你不要嫌弃才是。”
“我怎么会嫌弃!”苏婉婉连忙道,“金子这样贵,我还觉得表哥你破费了。”
她接过金锁,发觉拿在手里颇有些重量,知道木晨是花了些银子的,“表哥你看你,花这些钱做什么。”
“扶光——我听姑父说那孩子叫扶光,扶光喜欢便好。”
木晨温和地笑着,“你与长风是怎么了?若是不介意的话,可否与我说说?”
苏婉婉犹豫了一下,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不过是我怀疑他做了对不住我的事情,我爹便把我和孩子接回来了。”
木晨:“竟然是如此,你若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大可与我讲,不管怎么样,表哥都会陪着你的。”
苏婉婉摇摇头,“表哥你事物繁忙,怎可在我身上总浪费时间,再说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,迟早要娶妻生子,表哥……”
木晨打断她的话,“但是成亲,也须得和自己喜爱的人成亲,那才能和美一生,不然的话,这一生与自己最应该亲近的枕边人做陌生人,又何等凄惨。”
苏婉婉听得出他话里有话,为木晨倒了一杯茶,“喝茶吧。”
“我听说,”木晨忽然开口,“长风近来与清扬郡主格外亲近。”
苏婉婉手一抖,“我不清楚。”
木晨笑,“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,你不要怪我多嘴,我相信长风不是那样的男人。”
木晨喝完茶后就走了,苏婉婉觉得心里烦躁,又开始想那个问题,裴长风究竟变没变心?
她得不到答案,只能先将自己的疑虑压制,找一些别的事情来做一做。
清风婉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,苏婉婉也赚了不少银子,她最近在筹备着再开一家,就开在另一条街,不过要改一个名字,叫扶光楼。
听了她的想法,苏察自然是一百个赞同,并且掏出了一沓银票表示支持,“开归开,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爹高兴,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,现在有什么想法先交给底下人去做,等月子坐完四十五日了,你再出门。”
苏婉婉眨眨眼,虽说自己的小金库也很充足,但还是毫不客气地将苏爹的赞助全都收下了。
小扶光很黏苏婉婉,特别是晚上,一定要挨着娘亲睡,不要奶娘,否则就闹。
苏婉婉无法,只好带着孩子睡,不过让一个奶娘睡外间,晚上孩子闹了就由奶娘照顾。